线索
若水镇县衙后院。
此时的方家正院儿,一身着暗花金丝褶缎裙,头戴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的女子,一身慵懒地靠在雕花细木贵妃榻上,房中点着千金难买的龙涎香,端得是富贵荣华。甚至整个房里成套的家具物件儿无一不是彰显着她的身份。
那榻上还坐着一温润如玉的男子,此时正一脸无奈看着她,“殿下是如何想的,咱们膝下惟有这一个女儿,我自是知晓你最是在意她。”
驸马柳淮江用手描着李清素的眉眼长叹一声,“只是殿下,我知却是无用,也要女儿知晓才是正经。她心中怕是一直怨着你我二人将她一人丢弃在东都,好在这回她终于想开,陛下那里也愿意放人。昌平伯那里,若你实在瞧不上眼,我亲回东都将这桩婚事了结了也好,好过如今不清不楚,尤其是春絮,这孩子现下怕是还糊涂着,我是越发担忧这孩子,更是担心你……”
李清素一声浅笑,“驸马是否在想,我既是亲自来这若水了,何不亲去瞧瞧春絮,诉一诉相思,如此咱们母女五年的隔阂便能如一场幻梦,了然无痕。”
李清素摇摇头,“驸马,你我都已过不惑年岁,还能剩下多少日子,又能陪春絮多少年?她那么个鹌鹑性子,趁着你我还在的时候,若是不帮忙推上一推,待得将来你我都不在了,东都里的那群狐狸还不将她给生吃了。”
柳淮江到底是没能忍住,“可这世上好男儿何其多,也不必将春絮和这乡间小子凑成一堆?”任他如何想,也想不出来,一个乡下既没读过书,连门手艺都不会的小子能有甚么好,怎么就将他这眼高于顶的公主殿下给迷住了眼。
李清素抬手扣了扣榻,“我并非觉得这孩子多好,只这孩子若是能叫春絮主动走出来,大上一回胆儿,主动将这婚事给料理了,叫我刮目看上一眼也好。这人呀,有时候就得逼上一逼,逼得无路可走了,就得自己想法子了。”
看着一脸忧愁的驸马,李清素还有一句未曾说出口的话:我如此信他,只因这人是你选的呀。当然,若非这小子,她前世也不至于连自己女儿的最后一面也未曾见着。呵,这该死的小子……
至于被赶到后罩房的方县令一家,此时正战战兢兢。方夫人躺在既阴冷,又透风,床板还硬的逼仄房里,还不能痛骂,心里十分憋屈。看着背对着自己暗自生气的夫人,方县令如今已是差不多理清了思路,想要将长公主这尊大佛给送走,那就得将小郡主的事儿给了了。
三月十六,天光正好。
萧暮行带着两个小弟一横一灵,赶至衙门,正遇见暴躁的朗也带队出来。
“他娘的,赶紧的,都跟上。县令大人有令,让咱们在两日内将胡二郎杀人一案给破了。”朗也朝着萧暮行挥手示意跟上。
萧暮行三人赶忙追上去,“师兄,县令大人怎地今儿比咱们还着急?”
朗也停下脚步,朝萧暮行回头哼道:“你问老子?还不如回去问问你傍上的那位小姐。呵,两日功夫……”
萧暮行瞪了一眼,“阿也师兄,同你说了多少回了,你得改改身上的这股子匪气,尤其是你现下可是已经一脚踏进了官家的大门儿……”
“狗屁官家,你听谁说这吏也算是个官儿的?成天鸡毛蒜皮的事儿,没完没了……”
眼看这师兄口上无德,吓得孙舟横连忙拉着崔灵均躲得远远儿地,小声跟崔灵均道:“灵均,你这师兄……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样啊。”
“可不,跟我想象的也不大一样,以前的阿也师兄多可爱。”崔灵均小小的个儿头却是走得飞快,长叹一声,“连我爹都说,连阿也师兄这般乖巧的少年都已是练就得如此口吐喷粪,可见外边儿人心险恶。”
孙舟横:这跟人心险恶有甚么关系哟……
几人在秦家审问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便离开。实在是这秦府小厮小六年纪并不多大,不过二十来岁,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