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中,由她自行领会。
表示的意思是——他只把她看作一只误闯虎口的羊羔,慌张地走在他的口舌间,是生是死只看他心情。
真是难搞。
司绒攥着手,这么给北昭太子爷扣下了第一个标签。
直到走出宫门,司绒长长舒出一口气,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额上的冷汗一起生出来:“没走过这么长的路,真怕这位殿下真让我昙花一现呢。”
穗儿掏出帕子给她,说:“北昭太子不敢在皇宫里杀阿悍尔公主,草原上的雄鹰会撕碎他。”
稚山站在夜风里,还在窜个子的少年假作老成地木着脸,他松开刀柄,跟一句:“撕碎他。”
“不敢?”司绒笑一声,摁了薄汗,翻身上马:“四月前,北昭与西边乌禄国开战,山南海域还有海寇之患,驻守在北昭与阿悍尔边境的青云军被皇帝调派到两地,阿悍尔驻兵二十万于八里廊,趁势提出与北昭交好的意愿,北昭在战与和之间选择了和,我们是踩着东宫进的北昭啊。”
稚山木脸转臭脸:“阿悍尔不能打北昭,草原的战马只能奔在外野,短刀用来割羊肉,战甲和钢盾供在青灵湖畔,你们是一群自安其乐的胆小鬼。”
“逞强的勇敢需要血的代价,”司绒手里握着马鞭,望着阿悍尔的方向,“阿悍尔即将迎来凛冬,别忘了,我们是来与太子交好的,还有,把你的臭脸收一收。”
“可是北昭太子不想和你好,刚才还在警告你,”稚山拿后脑勺对着她,“难道今夜这份礼就废了吗?值不少银子呢。”
司绒忽然转头,往后看了一眼夜色里的皇宫,浮华散尽,威重森严,覆着浓浓暮霭,就像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阴影下。
那是太子的阴影。
他今夜已经带她领教过一番了。
“没废,方才一刻钟的警告就是说明他把这礼接下了,只是他接得不情愿不高兴,这样更有意思是不是,”司绒垂眸低语,“他喜欢跟聪明人玩儿,让他轻而易举地摸透了,就真成了待宰的羊了。”
马鞭凌空抽响,三道影子冲入阒黑夜色中,荡开了浓浓夜色。
身后的皇城中,夜风还在轻拂,带走细碎低语和幽邃远芳,一路飘过朱檐琉瓦,拂至东宫。
“阿悍尔豪富。”
东宫里,孙廉拇指与食指圈起,比了个大小:“这样大的南珠,满宫里也找不出几颗,竟缀在那公主的靴子上。”
书房里,回答他的只有烛火噼啪,良久才从长桌后传来一道纸页翻动的声音,微黄的纸页上搭着一只长手,手背看着干净修长,青筋在灯影下不太明显,指腹虎口有一圈薄茧。
“赤睦这样憨实的性子,竟养出了个如此张扬的女儿……”孙廉站在条桌旁看着药匣子,里头满满当当的药材,匣子旁还放着一条扁平状木条,他拿起一瞧,便愣在了桌旁。
太子殿下坐在长桌后,头都没抬:“玉笙楼的小竹牌。”
孙廉回神,这便知道太子早就着人查验过这两只匣子,可还是讶然开口:“殿下,司绒公主给您送玉笙楼的小竹牌?”
话里有震惊,一个草原来的异族公主,打着送药的幌子,给太子殿下送北昭京城内最有名销金窟的入场竹牌?
太子不言,合上册子,是一份玉笙楼人员收录名册,上头“乌禄”二字隐在不起眼的角落,他没有要向孙廉解释的意思。
烛火跳了一跳,暖色的烛光中映出一张年轻的脸,眉眼间距窄,所以有几分孤冷的凌锐感。
掌中握着一只茶杯,茶烟袅袅萦绕在他手臂上,他一振袖,荡开了茶烟。
“玉笙楼小竹牌一月一出,一牌千金,诚意倒是足的,”孙廉看殿下没把牌子扔了,就知道这药是真送对症了,遂把小竹牌放桌上,“只是北昭与阿悍尔不和已久,八里廊边境摩擦年年都有,如今来这一出,面上与您交恶,实则隐有交好之意,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