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
,敛了眉,没吭声。
陶楹菱唇抽了抽,她什么都还没问就走了。
“玉枝,你帮我去领晚膳。”她淡淡吩咐。
玉枝低垂着头,应是,才终于从陶楹的身边走开去到前方晚膳发放处领东西。玉枝的背影苗条,陶楹微眯了眼,自上次她逃离到祁连山脉后,玉枝对她看管愈发严,甚至几乎能不离开就不离开。
玉枝拿着一包肉干回来,递到陶楹眼前,她伸手接过,裙摆旋开转了个身,懒懒找了处垫了毛毯的草地,盘腿坐在上面,掀开纸袋咬了一口,有嚼劲的肉干,飞快地扫了眼面前静立不动的玉枝。
“你也去歇息吧,暂时不用你伺候。”
“多谢公主体恤,奴婢不累。”
陶楹额角跳了跳,咽下嘴里的肉干:“我不明白,安乐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寸步不离地盯着我?本公主命令你,现在离我远点,没有我的命令,不必上来伺候。
玉枝话语梗住,不敢再顶嘴:“是。”玉枝慢慢走远。
陶楹松了口气,柔新公主是真的惨,莫名其妙替人和亲,身边没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玉枝是安乐公主的眼线,画道是汪彤的亲叔父,帮亲不帮理。至于钟瑾和次须弥姑且算个刚刚熟识的朋友…吧。
她慢慢咀嚼着肉干,面无表情从天亮吃到了天黑,夜色降临,凉风袭袭,不少人已经吃饱喝足,找个宽敞的地儿休息。
陶楹拍拍手站起身来,将纸袋折好,准备去扔掉木桶篓子里,沿着车队下去,她瞧着眼下的路,捏成团,扔出一个抛物线掉进桶里。
“诶,老三,你最近怎么变得不一样了啊?”
“这身体壮实了不少哦。”
几道声音隔着杂物车,在另一端传来,陶楹没理会。
“看错了你。”
这道声音嘶哑混沌,很沉重的感觉,陶楹蹙了蹙眉,好奇回头隔着杂物车的间隙瞟了眼,是两个奴仆在说话,没什么特别的。
她刚扭头迈出几步,一颗小石子穿透空气,嗖地打在她的小腿处,她吃痛,心尖一颤,咬牙快速跑开了。
又是扔石子,仿佛在故意暗示她,那木洛在引诱她么?
陶楹跑到最前端瞧见钟瑾喂马的清隽身影才吐出一口郁气,小腿后部隐隐作痛,肯定红肿一片,该死的那木洛,陶楹眉心狠狠一跳,背后倏地响起一道柔声。
“公主,今晚可得委屈你金尊玉体睡花轿了,”汪彤一袭粉色襦裙,皱着眉头故作担忧,继而又啊地一声捂住嘴巴:“啊,要不我跟公主换换,毕竟殿下的马车可比花轿舒服多了,怎么样?”
陶楹好想给汪彤头上来几个爆炒栗子,听听,这挑衅的话语,是当她听不懂还是觉得她好欺负。
她白了汪彤一眼,轻笑一声,使出杀手锏:“今天中午,马车声音很大哦,我听见了。”
汪彤的笑颜一下子沉了下来,眼珠子转了转,又勉力挤出笑,脸颊羞赧:“公主当然不会想到,自然是殿下……找我…你懂的…我不好明说。”
汪彤掩着嘴假笑,眼眸不自觉抬起来扫过陶楹的神色,想看看公主是不是如遭雷击。可陶楹嘴角抽了抽,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有些想笑。
要不是中午她和钟瑾在一起,她还真信了汪彤的鬼话。
不行了,好想笑。
陶楹扶着额头,肩膀一颤一颤,笑得开心死了。
“公主不信?”汪彤变脸,又急又怒。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陶楹含笑,眸光流转。
汪彤蹬蹬蹬拂袖而去,脸上怒气冲冲,今夜定要叫那木洛杀了陶楹,陶楹算什么东西,敢踩在自己头上。她恨恨上了马车。
陶楹瞧着她的背影,小腿处还有些作痛,今夜恐怕不能安心入睡了,还是找个人来守一下花轿吧,不然以那木洛跟汪彤这两人的手段,陶楹心很慌,莫不是柔新公主当初就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