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修)
大个子见他这样识相,闹事的模样很快就变了,朝前做了个手势:“这条道我熟得很,小公子请!”
三人顺着巷子往回走,这领路人喝多了酒,一路说个不停:“小公子,你身边的仆从是花多少钱买的?听说模样漂亮的,都是买回去做个娈童,得花不少钱呢!”
“……”
“不过男人有什么好睡的?小公子,你睡过他没?跟女人比起来,哪个舒服?”
“……”
“小公子,你要是把他玩腻了,不如将他卖给我罢,我也想尝尝睡男人是什么滋味。”
“……”
听见身边的九公子暗暗咬了咬牙,沈宣章这才发现这人大约是动怒了,不过他对这些话倒不怎么在意,就是这男人老是用下流的目光瞅他,让他生出想把他那两颗眼珠子挖出来的心思。
而闫放只想把身边这人的嘴给缝上,察觉他不怀好意的眼神老是在沈宣章身上滴溜溜打转,于是一言不发地扯紧了身旁的少年。
待出了红皮子街,大个子拿到玛瑙坠子,再居心不良地看了眼他身旁的少年,打了个酒嗝就心满意足地走回了巷子里。
沈宣章看向自己被他死死抓住的手腕,他用的力道极大,手指头几乎要掐进骨子里:“九公子,你似乎……将我抓得太紧了。”
闫放没答话,先拽着他上了马车,帘子落下后,他方松开手:“还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沈宣章活动了一下被他捏得发疼的手腕,借着风撩起帘子的功夫朝外看了看,瞟到脸上带着刀疤的屠夫站在暗巷里,见他们上了马车后才离去。
他知道邢作是担忧他所以跟了出来,便说道:“约莫跟那人一样,是个贪财好色的泼皮无赖。”
岂料面前的公子却摇摇头:“沈二哥,难得你也有看岔的时候,他可不是个泼皮无赖。”
“此话怎讲?”
“在肉铺前我看到过他剁肉,他刀拿得稳,但每一刀下去都没正准砍在骨节上,力道却用的很足,想来他并不是长久做这行的,或许本是个习武之人,”闫放懒懒地靠在壁沿边,用指尖拨了拨帘子,“再者,他行走时重心压在脚尖,身体绷直,两臂摆动较高,典型的训军步子,看来这人以前从过军。”
这些话让沈宣章眼神缓缓沉了下去:只见邢作一面就能看出他的身份,这人真是长了双厉害的眼睛,要是现在不把他除掉,以后会是个挡他前路的阻碍!
再度扯开帘子,外头刀疤脸已经不见了,换成了秦越被几个人拿着棍子赶了出来:“没钱还在坊子里赌!赶紧滚!”
“别瞧不起人!老子这就回去拿钱砸死你们!”
秦越擦了擦嘴角的伤,对他们骂骂咧咧,再拍拍身上的灰,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人堆里。
“回去罢。”
他收回视线,放下了帘子。
心思泛动的沈宣章应了声,解开绑在树上的绳子后,拿起缰绳驭马慢悠悠地往城主府邸行去。
“先前是我力道太大了,你手疼的话,换我驭马罢。”
帘子后传出九公子慵懒的声线。
坐在马车前的人眼珠转了转,勾起丹红的薄唇:“九公子那时可是害怕了?”
“害怕?你是真看不出来那人对你不怀好意?”
“所以九公子是担心我受欺负?”
“你说是就是吧,反正你知道我不会害你就成。”
少年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手腕处多出的红印,忽觉得这人比他想象中要来得更有意思。
马车行驶到魏宅门口的时候,已经快至入定了。
立在门边的侍卫正想上前来看车里是何人,那里边的人已经掀开帘子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来。
“见过九公子!”
他忙是行了拜礼,命看守府门的人放行时,听马车里的少年冷冷说道:“今日我在红皮子街附近丢了块父亲赏赐的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