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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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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也不奇怪。她记得他看她的眼神,里头燃有烈火,焚焚地烧着,根本无法熄灭。

纵然如此,她又能拿他怎么样?

此刻,她只能摸索案前、用小手抵住桌沿,勉力让自己靠上椅背。尔后,手又落下去、撑住椅面儿,算作另一种倚仗。

阿萝抻着颈子,眸光凌凌摇曳。

她确实漂亮,仰起头时,除却流畅的颈线,微开的朱唇也格外惹眼。

几部医书散落案间,被纤指一点、一勾,便落入手里、徐徐展平,仿佛舒开的蝶翼,盖住了两片脸颊,与上头如火的春霞。

面庞压着书籍,阿萝的视野也陷入昏黑。

一片银河浮现她眼前,狭长、清透,来得莫名,盈满春夜的星辉,向高穹浩瀚延展。

她朦朦胧地,竟有些不懂魏玘了。

先前,魏玘笑得那般沉着,显然心里有数,知她是喜欢他、倾慕他、满心满眼都有他的。

正因此,他所有的言行都有恃无恐,仗着她单纯又真挚的眷恋,想她偏爱他,总会接受他所有坏心、赐他特别的宽宥。

可现在,魏玘又好像不是这样。

他吞下她的恋慕,变得感恩、愧疚、庆幸,便用百倍的真心来馈她,尽心尽力地予她照拂,远比在翼州时更认真、更贪婪。

为何会这样?阿萝想不明白。

在爱她、求她、讨她欢心这几件事上,她的爱人似乎永无止境。

尚无头绪时,思绪被人搅碎——

“笃笃笃。”

足音迢迢传来,正向诊堂接近。

听见动静,阿萝慌了神,想起身,却缺了几分力。她手里打滑,一时歪回椅背上,吓得小脚乱蹬,撞上什么硬物,或是那木案的挡板。

正是这一眨眼间,聂医娘已重返诊堂。

她左手拎伞,右手搭着几件衣裳,甫一走出楼梯,便向阿萝递去一眼。

只见少女向后仰靠,几乎蜷在椅上,一手按住医书、遮住面庞,双肩些微起伏,看上去竟比方才更疲惫、更娇小了。

瞧见此情此景,聂医娘叹息一声。

她与阿萝处得不久,至多、至勤的,便是先前通力合作、平息蛊乱。但凭这一件事,已足令她知晓阿萝的性子、对其心生好感。

在她看来,阿萝单纯、热忱,是个吃苦耐劳、谦逊勤勉的好姑娘。

这样的女郎,若受了累,定也是不作声的。

聂医娘摇摇头,收拢杂思,只想快些归家、不再耽搁,便往楼外走去。

“吱呀。”木门推开。

没了阻隔,潮濡的秋雨扑面而来。

偌大个杏楼里,雨声冲刷涤荡,扫除所有微小的声响,连红烛的哔剥也渺茫无闻。

聂医娘惊讶地瞧着,将伞归入另侧,便伸手,去接几丝雨露。

“幸好有伞。这雨势还真不小。”

她一顿,又拢紧衣,徐徐撑开手中伞,依着活络的性子,一壁与楼里人笑道:“从前,我在杏楼门前拾到过一只小野雀。”

“那雀鸟啾啾鸣叫,听得我一低头,这才发现了它。”

“得亏当时是个晴日。”

“若也像此刻这般,哗啦啦地下着大雨,我可听不见咿咿呀呀的小鸟叫唤。”

说完这些,一柄竹伞便也撑得满满。

聂医娘擎着伞,将衣物包好,又提起门前的小灯,回首与阿萝道:“阿萝,我先回了。你也早些休息,别再累着自个儿。”

诊堂里,少女仍盖着书。若非她细细应了一声,倒真像是睡着了。

聂医娘合了门,就此悠悠远去。

雨帘受阻,诊堂恢复静谧。案间烛影颤动,照出少女薄影。

直待足音消失近无,那按书的小手便绵软一松。只听得啪嗒一下,倒扣的医书摔落在地,紧抿的樱唇也终于打开。

饶是如此,聂医娘仍一语成谶——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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