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息。
先前那位贵客浑身是血,就站在春月的尸体旁边。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带血的烛台,满脸狰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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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那晚的记忆,桃枝始终呆呆地垂着头,像是仍然不可置信发生了这样的事一样。
赵泽通过审讯鸨母,逐渐找到一点升堂的感觉。
他甚至不用看谢知秋的小册子,已经自行问道:“所以你们进去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而且屋内只有春月和那客人两个人?”
桃枝应道:“是,不止是门,窗也都上了锁。那屋子之后没人动过,大人也派人去查看过,应该能看出门是强行撞开的,扣着的锁都还掉在地上。”
赵泽思索道:“这么听起来,似乎没有第三人能作案的可能性……”
一旁的鸨母见势不好,着急地插话道:“大人,可不能这么说。门锁上了不假,但万一春月的那个情郎早就躲在客房中,等春月给进士大人下了蒙汗药,他才现身,后面又与春月发生争执误杀春月,最后混在闯入屋中的人群中离开,不是也说得通吗?”
赵泽反驳道:“那我问你,要是这情郎那么神通广大,可以轻易藏在客人的屋子里不被发现,那他为什么非要隔着围墙与春月交谈,还要隔着围墙将信给春月?他直接找间屋子躲着——甚至可以直接躲在春月房间里——当面将信给她,或者不写信了,有事直接当面谈,不行吗?”
鸨母又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最后不说话了。
这话赵泽可不是小册子上看来的,是他自己想的。
他一说完,就转头去看谢知秋,确认对方的意见。
只见“萧寻初”仍旧对他微笑,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的。
赵泽松了口气的同时,自我感觉愈发良好。
于是他干脆进一步道:“那男子既然一开始选择与春月隔墙交谈,就说明他并不愿意进乐坊,或者由于某些原因无法进入乐坊,比如缺钱一类。之后他再进入乐坊的概率很低。
“若他是乐坊的客人,又是春月的情郎,怎么可能在春月初次登台表演的日子,竟不过来捧场呢?
“综上所言,本官认为春月为送信人所杀的可能性很低,甚至连春月曾在嫌犯酒中下蒙汗药的可能性也很低。”
——升堂也不是很难。
一瞬间,赵泽心中如此想到。
正如谢知秋所言,这案子似乎并不难判。
既然鸨母的说法站不住脚,那么现在牢中抓到的那个新进士就是唯一的嫌犯了。
这简直是典型的人证物证俱在,凶手不是他还是谁?
倒是鸨母这么拼命帮那个所谓的“贵客”,简直像是被收买了。
……真是一帮人渣。
赵泽在心里鄙夷。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光听一面之词。
那疑犯虽然多半洗不脱罪名,可好赖得听听他自己怎么说。
赵泽也想看看这个所谓的“新进士”到底是谁,才刚登科就敢去乐坊潇洒,还敢杀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赵泽一拍惊堂木,正要张口说传疑犯新进士,但话到嘴边,他忽然意识到有一点不对——
这个新进士,怎么没有名字?
照理来说,人都已经在大理寺狱里了,不可能不知道姓名。
还有这两个证人,从头到尾都用“新进士”或者“贵客”这样的词,就像有意在避讳一样。
赵泽微微觉出异样,但他只是凝了一下,就照常道:“传疑犯上堂!”
谁知,他话音刚落,满堂鸦雀无声,居然没有人敢动。
就连站在边上的主簿似乎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问:“寺正大人,您真要传疑犯上堂?”
“对啊,不传疑犯怎么审案?”
“可……”
主簿欲言又止。
赵泽隔着帷帽白纱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