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给您讲个故事如何？

刚踏入后院，就见树下坐着一个白衣和尚，眉须皆白，但是面容却犹如少年，树影婆娑，一眼看去，并不违和，反而更显仙逸。

“大人，下盘棋如何？”归智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指了指面前的棋盘，对林季纯说道。

既然喊她大人，想必也是个知道她身份的人！

林季纯也不扭捏，顺势坐下。

“大人，请！”

“我不会！”干脆又利落！一点也不羞耻。

林季纯撇了撇后面的计元，这倒是个会下棋的，但此行目的不在此。

归智一愣，随即爽朗大笑，“大人，果真率真！既如此，那咱们就品茗赏景如何？”

林季纯轻轻摇了摇头，“我也并非来喝茶的！”

归智自顾自的给林季纯斟茶，“大人性子有点急！既然好茶也无法打动大人，不如听小僧给您讲个故事如何？”

这次林季纯没有拒绝，静静地看着归智，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虽然一直笑着，却让人感觉很悲伤，静默的悲伤。

“哦？倒也可以听听。”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人，就全当听个趣儿消磨消磨时间吧......”

那还是个能饿死人的时代......

长期大旱带来的是一片荒芜，寸土不生！

起初，人们先是吃完了家里仅存的余粮，杀光了能烹煮的家禽，挖光了漫山的野菜，在磨食掉大地最后一点绿色之后，人们再也没有了吃的。

于是，从某一天开始，村里的老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个老人消失。而长久被饿得皮包骨头，面黄肌瘦，眼神迷离的部分村民却慢慢有了精神气儿。

村里有一户三口之家，一对父母带着一个儿子，儿子刚九岁，小名就叫小光头。

小光头亲眼见着家中从原本的温馨殷食，变成了萧条破败，家中再也没有什么能吃的了，长期的粮食短缺，又紧着先喂饱儿子，母亲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撑不住了躺在床上挨日子，父亲也脸颊凹陷，面色蜡黄，而小光头虽说也下巴尖尖，瘦得厉害，倒还有些精神气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村里小孩的声音也越来越少，而小光头已经被严厉禁止出家门一步，家里的大门除了父亲找食物进出的时候打开那么一瞬之外，其余时间紧紧地关闭着。

这天，父亲回来的时候依旧两手空空，听到声响的母亲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后，眼神瞬间黯淡而绝望，因为缺少水分而嘴唇起皮嗫嚅了几下，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男人见到妻子绝望的眼神儿，心里充满愧疚，但是向来话少的男人什么也没有说，默默低头进了房间。

小光头在这一年间的饥荒中，心智快速的成长着，隐隐知道为什么村里的老人和小孩越来越少，心中惊恐，但是在四方小院里父母的庇护下，暂且安全度日。

父亲一天天早出晚归，但是即便如此，一家人也已经好几日没有进粮了。小光头被饿得浑浑噩噩，萎靡不振，跟着母亲一起倒在了床上。

一天夜里，迷糊间听到父母的谈话。

“他爹，明天就换了去吧！”

“闭嘴！还用不着你拿主意！”

“他爹，我眼看着挨不过几天了，我知道你下不了手，那就跟村里人一样换着来吧！趁我还有口气儿！”

“我让你闭嘴！我让你闭嘴！！”

“他爹！你听我说！你知道我活不了了，你知道的！外面稍微绿点的地皮都被啃掉了，往后你要怎么养活几张嘴！就按我说的吧！你乖啊！你还要好好护着儿子。”

长久的沉默，让小光头以为谈话已经结束的时候，听见一阵压抑的哭声，悲戚无奈又绝望。

第二天的小光头透着房门的门缝，看到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了，门口进来了几个村里的大叔，拿着一个猪笼一杆大秤站在院子里，一旁的母亲，佝偻着身子，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