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忍让
姑姑可是连圣上都曾称赞过,此番年龄到被放出宫,多的是高门权贵想要邀请她登门教导家中女公子。
孟榷虽是正三品侍郎,官职不小,孟府也是高官门第,但相比于其他爵府,还是差远了。
他说让宁氏多费心,争取将人请上门,又哪里有那么容易?这不是给宁氏出难题吗?
宁氏闻言不由愣住,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丈夫面庞,却见其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心头瞬间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官人,您说得倒是轻松,只是咱们家能靠什么吸引人?您不管家是不知道当家难。”
比权比不过别人,比财?有财的又不是她!
宁氏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孟娴,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孟榷不谙俗世,平日里只埋头苦干公事,其他事由根本不需要他自己操心,每月得到的俸禄以及赏赐,他都是直接带回家交给宁氏管理,自己身上最多只留五两。
听到宁氏略带抱怨的口吻,他不由蹙起眉头,心有疑惑,神色也很淡漠。
“我每月得到的银两赏赐不是都交到你手上,让你来打理吗?怎么听你这话感觉府上过得很艰难似的。”
孟榷很是不解,孟娴母亲在世时,他也是如此做法,那时他的官职还没有现在高,家中也能过得很富足,从未听过一句抱怨。
轮到宁氏身上,步步高升,能带回家的银两也更多,孟榷却不止一次听到其哭穷。
哭穷倒也罢了,他是男人,总不能连妻儿老小都养不起,只是他不能忍受对方打发妻嫁妆的主意。
发妻是商户女出身,她的嫁妆确实非常丰厚,只不过嫁妆再多,按规矩也是归长女所得,与继妻她们没有一丁点关系。
在这一方面,孟榷还是分得非常清楚的。
他出生于寒门,苦读十几载才考上进士,那些年没少得岳父帮衬,后来岳父撒手人寰,将发妻托付给他,他也履行了承诺。
发妻知他性子倔强,自尊心也重,所以商议过后,也同意听他的话,让他来养家,不动岳父留下的钱财。
即便发妻病逝,孟榷也一直有履行承诺,那些钱财早已在六年前全部交到长女手中。
孟榷不信任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宁氏的心,她何尝不想像庄氏那样经营好这个家?
只是人与人之间有差异,庄氏商户出身,在做生意这块有天分,也有经验,能让钱生钱,越做越好。
而她不行,她不懂经商,先前投入进去的几乎都亏损了,为维持一大家子的生活,还动了自己不少嫁妆,她也不想这样。
只是她没想到最后亏了嫁妆,还得不到一句好话,不由一阵心寒,谁又懂她的苦呢?
“官爷这话说得好没有道理,咱们这一大家子吃喝不要银子吗?平日各家走动,人情往来不要银子吗?咱们家长离读书,婧儿、妙儿,还有还有娴儿的吃喝打扮不得花银子吗?”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心的话,为了这个家,我我连嫁妆都搭进去不少,呜呜你个没良心的。”
宁氏话说到这里又开始委屈得哭了起来,孟娴在旁听着,眼看她爹的脸由白变红,复而转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等宁氏演够了,她才悠悠补了一句:“母亲这话说得不严谨,自打您嫁进来,女儿已有十载未曾花用过家里的银钱,就连吃饭的花销,也都是嬷嬷一针一线做绣品换来的银子,菜也是青环、玉环在小院辛辛苦苦种出来的。”
“什么?”
孟榷闻言瞪大了双眼,瞬间明白了什么,看向宁氏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宁氏心虚,眼神闪躲,还想给自己找补,却也正是因为这个反应,让孟榷肯定了内心的猜测。
“你你个毒妇。”
随后,一巴掌落在了宁氏的脸上,声音在客厅显得格外清脆,沉默过后,夫妻二人皆怒火中烧,双双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