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淮遇对这个私人录音棚有全权处置的权力。

“没必要吧，跟弟弟收什么钱呢，不过他自己怎么不跟我提……诶。”程淮遇福至心灵，“等等，你就去跟那个陈……陈……”

“陈偲。”

“哦，陈偲。你就去跟陈偲说，这事儿我自己找曲南川讲，让他别管了。”程淮遇的尾调又上扬起来，“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啊。”

每次他这样说话，柳采薇都有不祥的预感，转念一想，虽说他不靠谱，但曲南川是个稳重的人，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也就随他去了。

程淮遇转头把电话打到了曲南川手机上。

“儿子。”

“……二哥，”曲南川被他的开场白搞无语了，“我们这么久没联系了，你倒是一点都不跟我见外啊？”

程淮遇琢磨了一下这话的意思：“你这是怪我呢？”

“哪敢。”

是“哪敢”不是“没有”，那就是有点怪了。怎么说，这几年程淮遇时不时有关注过弟弟的动向，见他一步步发歌走得平稳，便没有嘘寒问暖。他这人不会说客套话，他知道，所以怕讨人嫌，但这么解释难免像推卸责任。

只好跳过这个话题，程淮遇问：“你要录歌？”

“啊。”

“你那破公司终于连录音棚都不肯给你用了？”

“……”

曲南川挠了挠头，有点气，但更想笑。

这么多年了，程淮遇这张破嘴，还是那个德行。

他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我打算自己做个工作室。”

“嗯？”程淮遇愣了愣，想起些别的，“你现在那个公司，不是你爸妈让你签的？”

“是啊。”

“哦，那你工作室，你父母入股不？”

“不，就是我自己的。”

“那挺好。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录音棚，过来用我的就好，我这边别的没有，办公室咖啡管够。”

曲南川笑了半天，笑完问：“那租金怎么算啊？”

程淮遇一掷万金砸了个条件很好的录音棚在圈里不是秘密，曲南川以前馋过，但不好意思去借，万一程淮遇抹不开面拒绝他，倒显得他脸大了。

“我收你钱干嘛。”程淮遇说到一半打住，急急忙忙话锋一转，“——不过我还真有个条件。”

“嗯？”

“你既然要录歌，前阵子应该是在筹备新专辑吧？那……”程淮遇舔了舔突然干涩的嘴唇，“你跟我说实话，许从夏往你那儿跑了好几回，究竟是在干什么？”

电话里头一阵沉默。

程淮遇难得有耐性，没出声催促，默默等着。

电视机刚才就关了，房子里安安静静。他前几年曾经养过一只兔子，死了，又转行养花，还是死了，最后不信邪种了几盆多肉，死得不能再死，就此放下了和其他活物共处一室的心，电视电脑不出声，他这里跟闹鬼差不多。

当然，鬼应该没有他这样的姿色。

他相信曲南川的为人，不觉得对方会挖自己墙脚，奈何没更多途径去了解许从夏了。他家瓷花瓶属鹌鹑的，踪迹难寻。

“告诉你也行。”曲南川突然打破了沉默。

“三哥的私事我了解不多，你先前问，我也不方便多说，工作上倒是没什么不能讲的。不过二哥，我想先问你个问题。”曲南川简略地说了自己在主打曲选择上的犹豫，隐瞒了许多信息，只问程淮遇，“你觉得我选抒情好还是舞曲好？”

程淮遇一愣：“原来你并不喜欢抒情曲吗？”亏他还一直觉得曲南川按步调发歌挺好，原来都是误解？

“倒也不是。”曲南川想了想说，“或者说我不知道，我已经习惯了按照父母的喜好去唱抒情了，并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那换舞曲试试也挺好的？”程淮遇说，“反正你够养活自己了，发歌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