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五年未曾开口的夫人好不容易搭理,就是天上下刀子,徐珉昱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徐孟戈怼老父亲都不带打磕巴的,每每谈话,徐珉昱怀着愧疚都能被嫡子怼得气血翻涌。
他心想,大概是母亲一方的血脉渊源,他拿这娘俩有过办法吗?
但他也舍不得叫陶乐郡主失望,人生已过大半,他为圣上付出太多。
如今因宣国势弱,他还要与大千岁虚与委蛇,势必还得继续浪荡,不能与相爱之人欢喜到一处去,却也不想让夫人更添冰霜。
谁的锅谁背,这会儿也只有圣人能帮他,殿前都指挥使大人屁颠屁颠进了宫城。
二郎徐孟韫自太学归家后,听陈姨娘强行半文雅半粗鄙地骂了正院一通,谨威候也还未曾回来。
徐孟韫比自家姨娘想的要多些,“夫人已经多年不理会父亲,怎的突然要与父亲商议事情,她有何事能与父亲商议?”
陈姨娘发泄完怒气,冷静了点,“还能有什么事儿,那老妪总不至于是起了翻云覆雨的兴致,定是为她那宿卫郎的儿子。”
如今府中成亲的只有徐孟韫,眼看着三郎徐孟韧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府中大郎徐孟戈已弱冠之年,再不说亲就很不像话了。
府里人人皆知谨威候虽与嫡子势同水火,却极为看重。
府中其他郎君都从了韦字起名,独徐孟戈以利刃为名,早在五岁时便立为世子,在外被人直接尊称小侯爷,可见人人都知徐珉昱对嫡子与旁的子嗣不同。
这也是府中姨娘和庶子们最嫉妒之处。
陈姨娘也顾不得拈酸,起身急得乱转,“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府里是诸管事掌家,我与三郎的姨娘监管,好歹咱们日子能滋润些,若府里进了世子妃,哪里还有咱们站的地儿!”
管事不是主子,收买或威逼利诱,甚至安插几个自己人,徐珉昱不管,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要进个掌家的主母,以后再想捞油水可就难了。
“父亲既如此看重长兄,想必也不是谁人都能嫁进侯府。”徐孟韫眼神暗了下,说话倒是不疾不徐。
“长兄的名声一直不太好,皆是对小娘子们不假辞色,说不准是有何隐疾呢。”
陈姨娘愣了下,抚掌笑了,“大善,只要没有体面女郎君愿意嫁进来,她陶乐郡主生的儿子再尊贵,不还是个笑话?哈哈哈……这事就交由你舅父去办,请几个赤脚铃医走街串巷的时候说几句深宅秘辛,我看他徐大郎怎么娶妻!”
徐孟韫笑得特别温和,“长兄向来细心,若落了痕迹,恐怕他又要找您麻烦。倒是我娘子如今身孕略有些不大稳当,舅母生了四个儿子身子也颇为健壮,不如请舅母来问问,该如何给娘子养胎?”
陈姨娘对儿媳怀着的侯府长孙本就看重,再怎么折腾也不会让人警惕。
她又是感念儿子体贴自己这个当娘的,又是骄傲自己养出个如此出息又稳妥的儿,笑不见眼,连连应下。
徐珉昱进宫一趟还正是时候,宣和帝正头疼着呢。
初夏多雨,大多都是细雨绵绵,奈何天灾不由人,河东道有地方决堤,百姓们遭了祸事,正该是朝廷开仓放粮,派人安抚的时候。
谁知河东道竟兴起了什么萨祖教,宣扬以红枣治病,聚集了一些教众在河东道各州府闹事。
“这些细作简直是胆大包天!”宣和帝气得摔了砚台,“趁着教众闹事各府衙镇压之时,竟光天化日杀了蒲州府、翼州府刺史,连河东道节度使都受了重伤,致使民不聊生!”
徐珉昱立刻严肃起来,“陛下确认此为细作所为?若如此,臣建议派遣羽林卫往河北道和河东道去,连同两道的藩兵把守虞国边境,飞虎卫该一同前往镇压闹事者,仔细搜查细作。”
河东道距京畿不足三百里地,挨着河北道和关内道。
河东道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