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人质

赵元秀思索片刻，说道：“父皇，儿臣以为萧相家公子要救，对方也要放，可不能是咱们放人。否则正如江枢密使所说，任何人都能威胁天家。她既敢入宫，便是做足了准备，解药定不在她身上。他们明明有机会将萧相家公子藏起，却故意让侍卫找到萧相家公子，说明他们不想萧相家公子出事。杀死萧相家公子对他们来说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既然解药不在她身上，何不顺水推舟，将她押往大理寺水牢。他们希望圣上光明正大放了她，我们便攻心为上，逼她自己在路上逃脱。一来人逃走了，二来萧相家公子命也能保住。”

皇帝神色缓和一些，赵元秀说的与他所想差不多。

裴琰拢了拢斗篷，在旁静静听着，好一句攻心为上。张红拂这人要攻她的心绝不容易，若非时机不对，他倒想看看赵元秀如何攻心为上。

江枢密使道：“殿下如何确定他们会送来解药？届时人放了，解药却拿不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这事十分棘手，弃萧暮是最简单的办法。

“目的，他们的目的是甚？”赵元秀反问。

江枢密使沉默了，最大目的显然是要宣战。

“他们杀了萧相家公子有何好处？损我方阵营一人？”赵元秀再次反问。

江枢密使被赵元秀问住，他现在有些明白圣上为何选赵元秀了。如此咄咄逼人的反击，藏在他温柔面具下的是一颗比岩石还要坚硬的心，这样的人一拿定主意，必不会轻易让步。如此，更不能让他坐上皇位。

赵元韶心下冷笑，坐山观虎斗真是畅快。

赵元铎反感赵元秀的态度，他皱了皱眉，说道：“十四弟，那你说又是为何？”

“那两人既能带走萧相家公子，也能当时就在景阳宫杀了他。何须张红拂入宫，再摆这一出。他们不想萧相家公子死，解药定会送来。这次的事不仅为扰乱人心，还在告诉朝野上下，他们的手早已伸到宫里。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只要逼得他们自己把事情咽回去，今夜的事不会被人大做文章。”

赵元铎听明白了，冷哼道：“我道是甚么计策，不过是拿萧暮的命在跟对方赌，赌对方不下手的几率更大。”

赵元秀没否定这点，只是心中还有一句未说出来，对方找上萧暮定不是偶然。

皇帝问裴琰：“裴卿认为呢？”

裴琰轻咳一声，说道：“圣上，十四殿下办法虽好，攻心却难。此次博弈，考验的是人心胜负，然而萧相家公子已危在旦夕，时间不等人。张红拂为人狡诈，圣上若信得过，这事交由臣去办。”

一旁江枢密使和赵元韶心中冷笑，论狡诈谁比得过他裴琰，竟有脸说他人狡诈。

皇帝多年对裴琰的了解，裴琰是要自己做人质了。他说道：“不可。”眼下朝中一日不可裴琰，废太子余党若杀了裴琰，等于废了他左膀右臂。

赵元秀思索裴琰的话，顿时明了。他首先想过此计，细细捋下来觉得不可行。他做人质无非是羊入虎口，白送上门，他没有谈条件的资本，对方会杀了他。

萧相道：“臣来。”

不等皇帝说话，裴琰说道：“圣上，已无太多时间了。臣既自愿当人质，便是有十足把握能全身而退，难道圣上觉得臣不比张红拂？”

这句话听着没毛病，可好似暗暗地把江枢密使和赵元铎都骂了。

皇帝看着裴琰云淡风轻的态度，他知道他有把握。他又看了眼萧相，最后说道：“好，朕答应你。”

“谢圣上。”裴琰应。

赵元韶此刻琢磨着，裴琰不死，旁人怕是很难染指皇位。

江枢密使亦是如此想。

皇帝不再拖延，让赵元韶和赵元秀领人埋伏朱雀门外，萧相和赵元铎往玄武门，庞淮与江枢密使前往东直门，他和裴琰前往关押张红拂的地方。

这般安排显然是让他们相互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