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而沈琛更是尴尬。

就好像是一夜之间会了读心术，杨灵鸳的感受可以直观传递给她。

明明是两个完全不熟悉的人，却因为这种奇异，使得沈琛好像紧紧挨着这个小鸳鸯的灵魂，感受到这个年轻灵魂的痛苦、无助和愤怒。

沈琛是个战士，多年的从警经历早就从内到外锻造着她的风骨，她做事干脆利落，像是一把出鞘的□□，更多的时候她离普通人的生活太远，更不用说离这种青春期的小朋友的世界，那就是太远太远了。

可偏偏，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小鸳鸯。

她也唤了这个称呼，这一声让杨灵鸳从那股子情绪中挣脱出来。

【你还在啊。沈警官。】

沈琛的这一声“小鸳鸯”和那恶心人的调笑不同，杨灵鸳并不觉得没冒犯，或许是她唤起的时候，在她脑子中回荡的那种语气温柔而轻快。

有点暖。

沈琛见这小朋友讷讷回的这一句，心中也忍不住好奇，这样子小白兔一样的女孩就不该出现在夜场，更不应该面临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与事，更适合她的地方是图书馆，或者大学的阶梯教室。

不该是刚刚那个酒吧的。

沈琛把自己这好奇按在心底，只回答道——嗯，还在。

杨灵鸳懊恼得叹了口气，她想起在市局见到的七年后的沈警官，只像是一面透亮冻结的冰川，带着强大的威慑力，可这种威慑力并不可怕，只让人觉得可靠，而现在自己性取向这点小秘密被这样厉害的人听到了。

总觉得很是丢脸。

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啥时候走啊？这太奇怪了，总觉得被人窥探了一样。”

——很抱歉…

“没事，这种奇怪的事情，也应该不是你的本意…”

沈琛听到这句话，敏锐得察觉到在这个小朋友身上奇怪的地方，她出言试探——是很奇怪，不过你看上去接受得很快。

“不然能怎么办？你在我脑子里，我确定我自己没病。”杨灵鸳脱口而出，可下一秒却皱了皱眉，“难不成是我有毛病？人格分裂了？”

提到这个，沈琛却联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或许不是杨灵鸳有毛病，而是她还在那个治疗的世界里，这个小朋友是她创造出来的。

这种可能，似乎也是存在的。

沈琛的这种猜想，还需要从她参与的那个治疗开始说起。

也就是杨灵鸳重生之前的那一天，就是杨灵鸳成为尸体、又紧接着成为飘飘的那一天。

阿飘杨灵鸳在市局与沈琛相遇，是因为沈琛受领导的指派去给陈澄送材料的，从她被从边境调回来之后，便一下就进入了这种送材料、对外宣传之类的养老生活。

等她从市公安局出来后，正看见马路边的红通通的街景装饰灯。

马上要过年了，也意味着她这种养老工作也做了快三个多月了。

就算这个地方条件待遇极好，脉脉温情之中都是令人倦怠的安全，可她已经不能再忍受下去，她必须尽快回去。

所以走出市公安局，她开车来到了一所疗养基地，门口有警卫守备，在查看证件并电话报告之后，沈琛才被放了进去。

当她走进一幢小白楼时，正看见硕大的月亮挂在山峦那边，将整个山峦都映照着像是在发光。

小白楼中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等她，在确认了身份之后，一名工作人员带她到一个房间前。“黄教授已经在里面了，您请进。”

沈琛脸上并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点点头，推门而进。

她已经见过很多心理医生，也到过很多诊疗室，这件房间和其他的诊疗室皆是大同小异，只是那穿着西装笔挺的黄教授正在泡茶，他一头花白的长发，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医生，像是个画家。

“沈琛，缉毒警察只做了十年，就多次荣立个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