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阿飘杨灵鸳看着那两个警官交接了关于自己的这个案件材料。

被小杨警官喊着陈队的警官说了一句“你回吧。”就准备转身进门。

“陈队，年后我就能正式调入三组了。”小杨警官弱弱举手说了一句。

“所以？”陈澄是专案三组的队长，听到这话，冷漠得挑了挑眉。

“这个杨灵鸳是不是这个案件的关键证人？他们才要先下手为强。”

“想知道？”

“想，我调查了她背景，干干净净，没和谁结仇，这女人命挺苦的，烈士家属，无依无靠。我想不通，她和咱们这个重特大案有什么关系。”

陈澄敷衍道：“我也想知道，行了，等你年后过来再说。”

小杨还想问什么，被陈澄不耐烦地挥手赶走了，而杨灵鸳却跟着陈澄进了那个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很大，大概有一百多平米，被玻璃隔成三个房间，中间最大的一个是会议室，杨灵鸳飘进去一看，就见会议室的两大白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照片和相关信息材料。

人名金字塔的顶端是一个叫做付斌的男人，从他下面分开三个人，两男一女，每个人旁边分别备注着组织□□、组织代孕卖卵、组织人口买卖。

再由这三人往下延伸，像是树枝生长出无数的根脉，杨灵鸳在组织代孕卖卵的那一根脉中看见了那个渣女方颜的名字。

这是一个人数庞大的违法组织，是杨灵鸳从未想到的情况，原来她曾经历的那些不过是冰山一角，邪恶庞大得如同巨型怪兽。

陈澄警官走了进来，把杨灵鸳的照片贴在了另一块白板上，那里贴的密密麻麻都是照片，杨灵鸳心一惊，这是都被这个犯罪集团害死的人嘛？！

“陈队，确认了，最新的死者名叫杨灵鸳，七年前在付斌的犯罪集团里卖过卵，也代过孕，很幸运，她是直接被赶了出去，没有像别的受害者一样，在卖卵之后被强迫□□。”一个女警快步走进会议室，“现在付斌准备洗白转型，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对她下手。”

“你不觉得很奇怪嘛，目前已知的受害者都被限制人身自由，偏偏这个杨灵鸳逃过一劫，付斌为人谨慎，却要杀人灭口，转型房地产商人的确是一个导火索，可我总觉得杨灵鸳一定知道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女警皱起眉。

而站在他们旁边的杨灵鸳也皱起了眉，她知道！她知道什么？

她与这个白板上犯罪集团的所有交集，都来自于方颜，方颜年纪比她大，那个时候却也是刚刚20岁出头，她们之间是有一段暧昧的却从未定性的关系，甚至于杨灵鸳现在回想，都不知道算不算是情人关系，总之不过是有一天，方颜突然对她态度温和，却是哄着她去卖卵。

也是方颜强硬地拉着她走进那个卖卵的筒子楼，方颜显然和里面的人都很熟，包括那个给杨灵鸳注射促排针的“医生”，就是这第一针，注射入身体的药物，彻底注定杨灵鸳悲惨的人生。

让她成为那无数的受害者中的一员。

或许人就会有这样一个怪异的时刻用来反思自己，杨灵鸳短短的一生就在自己阿飘的脑子里滑过，本来一切都是正常，除了双亲早逝，寄人篱下也算是磕磕绊绊长大，直到她发现自己那不符大众的性取向，直到她极度恐惧着在茫茫人海中守护自己这个秘密，直到她在黑夜之中遇见和自己一样的人，直到她为了那个人踏进了那间简陋的手术室。

她太年轻了，这段不愿回想的过去，不像是为那个人痴狂，更像是为了不被抛弃的仓皇失措。

她太稚嫩了，又自以为是，以为可以承当一切后果，小孩子企图装作大人，被骗得去卖卵，之后又一步步发展为代孕，直到身体和名誉同时如雪崩一样塌陷，直到被赶出本该是她家的家。

如同浮萍，漂泊无依。

而上天对她的最后一丝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