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
有颗小痣,笑起来好像……好像只小猫!”
徐绾嫣默了良久,朗月公主鼻尖处也有颗小痣吗?原是她没仔细看过了。
对面的小宫女又道:“你别胡说,让咱们娘娘听见该气了!”
徐绾嫣又想:这倒是不巧了,她自己听着了。
她从未伤心过,即使曾经病得快死掉,然而这两日以来,让她连伤心都变得驾轻就熟。
她又弯下腰,揽住自己的膝盖,抱住这样伤心的自己。
“膝盖好疼啊……”徐绾嫣小声嘀咕,快要哭出来,然而又挂念着外头天凉,哭出来脸该疼了。
她呼着白气,偏头看十五。
却见十五已经将下巴靠在膝盖上,酣然入睡了。
她扁扁嘴,又将头扭了回来,配着身后的热油炝锅声,专心致志地伤心。
约摸一刻钟,巧绿从小厨房走出来,被门外这两个活神像吓了一跳,忙蹲下身瞧瞧娘娘。
徐绾嫣没动弹,只抬着眼神瞧她,黑眼仁亮得招人。
巧绿将十五推醒,“要睡回屋里睡呀,这么冷,娘娘怎么坐在这?”
“啊……”徐绾嫣想了想,觉得说自己大一早晨被悲伤的情绪包围了,让她忍不住坐在廊下体会一下在冬夜里冻着的感觉,装一些忧郁美人的想法太过丢人,于是只道:“我饿了。”
巧绿愣了片刻,才笑起来,将两个人拎起来,“快回屋暖和暖和,早膳马上就好了。”
徐绾嫣乖得要命,人家说什么便听什么,拉着还睁不开眼的十五回屋。
期间还有心问她:“你不是说你不困吗?”
十五毫不走心:“我随口一说罢了,才卯时啊娘娘。”
徐绾嫣“哦”了一声,也唾弃刚才颇为矫情的自己,于是愈发快地回到屋中,被火炉的暖意一熏,从头顶到脚下的暖,让她忍不住舒服地叹了一声。
“好了好了,用膳吧。”徐绾嫣坐在桌前,撑着下巴,一如往常那样等着早膳。
————
楚怀信想得不错,今日这朝会足足有一个半时辰,下朝的时候他脚步都是虚浮的。
他摘了冕旒搂在怀中,丝毫不在意形象,像是寻常少年抱着蹴鞠一般。
“冠荆阁怎么样?”楚怀信一边往后殿走去,一边问着祝参。
祝参道:“没什么消息,娘娘大抵还没醒。”
楚怀信点点头,抬头看着初升的太阳,深深吐出口气,疲惫一扫而空,心中突然充满着无限的满足感。
虽然做皇帝很不容易,也很是疲倦,然而想想嫣儿这个时辰还能安稳睡着,他心中便是无尽的欢愉。
想到这儿,他脚步又快了两分,想着赶忙批完奏折,快些去冠荆阁陪着嫣儿。
嫣儿好似不止忘了这一个多月的事情,昨日里仿佛连新发生的事也不大记得,那惊鹿似的眼神让他心疼。
他想多陪陪嫣儿。
太医正在后殿等候着,给他手臂上的伤换药。
这一段的时间,楚怀信都不愿浪费,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将这些奏折立马批完。
好不容易将小山似的奏折全批完,楚怀信甩了甩酸胀的手腕,把不会伸直的手指捋直,起身直直腰。
他正扭着脖子,一不小心视线同镜中的自己相撞。
“……”
他不是昏睡了一天吗?这眼下的乌青是怎么回事?!
楚怀信惊慌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祝参正在这时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瞧见楚怀信已经移开书案,忙问道:“皇上可是要去冠荆阁?”
然后他瞧见他们皇上捂着脸摇头,呆呆愣愣地往榻上走去:“祝参我睡一会儿,一个时辰之后叫我,一定叫我。”
“完蛋了,本来嫣儿失忆之后就不喜欢我,眼下连最后的筹码都没了……”
祝参无语片刻,心中暗想昨天你像失了魂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