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音徽,在院内足足呆了三个时辰,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原想悄悄到厢房松弛一会子,没想到刘月如这样能闹腾,她没法子,只得随刘月如搜了琉璃的房间,果然搜出了一副护膝。
刘月如喜从心来,得意洋洋道:“嬷嬷您瞧,我就说有猫腻吧!”
“有猫腻,能有什么猫腻?”跪在院子里的沈音徽开了口,“眼看着天凉了,放眼整个肃王府,有几个屋子里没有护膝。”
“现下你们在琉璃的房中搜到了护膝,就说琉璃给我送过护膝,哪若是在王爷房中搜到呢,是不是就证明王爷也给我送过护膝?没影儿的事,倒是被月如姑娘说的跟真的一样。”
沈音徽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怼的刘月如哑口无言,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抓到了把柄。怎么半点都撼动不了沈音徽。
琉璃原本有些心虚,见那沈音徽那架势,也受到了鼓舞,她挺了挺小胸脯:“既然屋内有护膝的人就是嫌疑人,那我们就可着肃王府搜吧。
凡是屋内有护膝的人,都得来这院子里,任月如姑娘询问。不问出三七二十一,谁也不许走。”
本就是没影的事,芝麻大小,如何值当闹得人尽皆知,再者,无凭无据的,便是整个府的人都叫起来,也问不清原委,倒不如把事情压下来来的清静。
看管嬷嬷看向刘月如,出口呲嗒:“月如姑娘好大的面子,难不成是想为了这没影的事惊动王爷和太妃?且不说这事没有定论,便是真的,你可担得起惊扰太妃和王爷的罪责?”
刘月如彻底懵了,原想将事情闹大,让嬷嬷惩罚沈音徽和琉璃,没想到现下嬷嬷竟将矛头指向了她,她口笨舌拙,又哪里是嬷嬷的对手,遂讪讪回了屋。
又跪了一个时辰,太妃总算松了口,此时,沈音徽的双腿疼得连知觉都没有了,若不是琉璃扶着,她压根站都站不起来。
琉璃把沈音徽扶到榻上,撩起裤腿,只见她的膝盖处青紫一片,有的地方甚至紫的发黑,触目惊心。
琉璃险些哭出来,赶紧拿药膏给沈音徽涂抹,沈音徽疼得汗流浃背,那疼像是蚁虫噬骨,简直要人命。
被继母卖给人牙子的时候沈音徽尚且没有哭,现下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也不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王府守卫森严,逃走遥遥无期,倒不如豁出去了,拼着不要这张面皮,也得和江辞行了那事,好早日脱身。
膝盖钻心疼,沈音徽睁着眼捱到天亮,天光大亮时,疼痛才缓解了几分,所幸今日不用当值,她便迷迷糊糊盹了过去。
一觉睡到中午,琉璃给沈音徽带了包子和小米粥,沈音徽将饭用完,便半躺在榻上做荷包,琉璃待她好,她不能凭白承人家的情,人与人之间,有来有往才能长久,她现下没有什么好东西,便给琉璃做一个荷包戴着玩儿。
到了第二日,沈音徽的腿虽还有些疼,好歹能起床了,下人不能像主子那样娇气,除非瘫在床上不能动弹,否则都得上值。
江辞是典型的南方人口味,喜欢清淡的饭食,沈音徽发现他连酱菜都不用,早饭只一碟豆腐皮包子,一碗梗米粥,两碟凉拌菜,外加几个绿豆糕。
江辞坐在饭桌前,连筷子都不拿,沈音徽这才想起他的右臂受了伤,于是主动请缨:“奴婢伺候王爷用饭可好?”
江辞点头。
沈音徽坐到江辞身侧,拿起调羹一勺一勺给他喂粥,他生的好,唇色浅淡,微微泛着粉,比碗碟上漆着的粉釉还有好看几分。
沈音徽暗暗咂舌,若不是亲眼见识了江辞面不改色的将张进掐死,或许她也会被他这副谪仙般的外表所蒙骗。
喝了几口梗米粥,江辞把目光投向那叠绿豆糕,沈音徽会意,捏起一块绿豆糕递到江辞唇边,薄唇微启,柔软的舌将绿豆糕卷入口中,若有似无在沈音徽的食指上扫过。
温热、濡湿、微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