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官有消息和王爷交换呢?”他一口一个下官,言语虽谦逊,态度却十分桀骜。
他的话似是勾起了江辞的兴趣,江辞坐到他对面,回视过去:“愿闻其详。”
男子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大瑞二十七年夏至,大雨滂沱……”他故意停了一下,抬眸看向江辞,挑衅道:“王爷还要下官说下去吗?”
江辞不语,只眸中迸发出寒冰一般的冷冽光芒。饶是隔着重重帷帐沈音徽也觉得遍体生寒,连呼吸都不由放轻了几分。
男子约是有恃无恐,见江辞不说话,便接着道:“大瑞二十七年夏至,大雨滂沱,世子江辞于肃王府别亦阁 手刃肃王!”
像雨滴落入大海,虽引起了些微波动,却搅不起波澜。屋内陷入一片寂静,连空气都焦灼了,落针可闻。
江辞直直看着男子,下颌绷成一条线。
男子仿佛没注意到江辞的异常,慢吞吞道:“不知这个消息可值八千倾良田?只要王爷肯把河东的良田赠与下官,下官愿一辈子缄口不言,为王爷保守秘密。”
没有人能担得起手刃亲父的罪责,更何况这人还是江南道的藩王。江南道富庶,兵强马壮,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江辞若是出现差池,有的是人愿意顶他的缺。
男子原以为胜券在握,没成想对面的江辞缓缓笑了出来,他本就生的俊美绝伦,这样一笑恍若旭日东升,煜煜生辉。
泠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本王不认为区区八千倾良田能堵住张大人的嘴。”
张进一怔,脸色突变,他捏紧太师椅上的扶手,警惕地盯着江辞:“你想做什么?你别忘了我兄长是圣上亲封的监察御史,你若是敢胡作非为,我兄长定会上报朝廷,参你个草菅人命的罪责!”
“呵!”江辞冷笑,“本王的下场张大人是看不到了!”
张进意识到情况不妙,站起身,拔腿就往外面狂奔,他长期沉溺于酒色,又哪里及得上江辞眼疾手快,刚跑出两三步就被江辞扯了回去。
白皙修长的手指攀上张进的脖颈,那手指看着纤细,却力有千钧,张进死命挣扎,江辞纹丝不动,他一点一点收拢手指,直到张进声息全无。
张进肥硕的脸庞由白变红,接着变成青紫,而后便没了声息。
江辞松开手,张进肥硕的身躯砸到地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江辞置若罔闻,踱到洗漱架旁,俯身在铜盆里洗手。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掌发红才停下来。
他尚且穿着青色道袍,面容和煦,风姿俊逸,原是仙风道骨的道家装扮,行的却是地狱修罗的煞血手段。
江辞扯过木架上的手巾擦手,一边擦一边扬声唤人:“来人!”
侍从王令推门而入,躬身站在江辞身旁,听从吩咐。
江辞瞥了一眼张大人的尸体,低声道:“把他的尸首好生处理了!”
王令应是,他跟随江辞多年,可从只言片语中窥得江辞的用意,江辞说好生处理,那便是要他将张进的尸体处理的利利索索,半点蛛丝马迹都不能留下。
王令刚要出门,又被江辞叫住,他指了指沾着鲜血的臧青色地毯:“把这地毯也处理掉!”
江辞轻叹一口气,可惜了这块儿蜀夏国进供的好地毯了!
沈音徽怔怔地盯着帘外,万想不到自己会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秘闻,那张进有官职在身,尚被江辞杀人灭口,她一个普通侍女,无权无势,犹如浮萍,若被江辞发现了,哪还有活路可走。
沈音徽内心咚咚直跳,要跃出胸腔一般,她不错眼地盯着帘外,只希望江辞能被人叫走,或者想起还有公务未处理,尽快离开寝房。
可惜,天不遂人愿,江辞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在临窗的茶塌上摆了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起来。
沈音徽点灯熬油一般盯着江辞,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放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