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吴嬷嬷在王爷院子里粘知了的事情很快就传的满府皆知,吴嬷嬷在王府素有体面,平时做的也是支使人的活计,如今被王爷当面扫了颜面,只觉得在下等奴仆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了。
江辞惯会做表面功夫,在下人心中人品极贵重,刘月如只觉得王爷是受了沈音徽的挑唆,才让吴嬷嬷难堪。
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当即便拿了一把剪子,进了沈音徽的寝房。
沈音徽的床褥叠得很整齐,为数不多的衣裳也利落的挂在立柜内,刘月如原想把沈音徽的衣裳和被褥尽数剪烂,但想到沈音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唯恐沈音徽闹到太妃跟前,刘月如也不敢做的太过,当即便改了主意。
刘月如拎了满满一桶冷水,尽数泼到了沈音徽的床褥上。、
她亲眼看着冷水一点一点浸透沈音徽的被褥,心里畅快极了,她料定了沈音徽不会因为这点子小事闹到主子跟前点眼,遂心满意足的回了屋。
沈音徽伺候江辞用过午饭,便回偏院午憩,一进屋就看到地上泅着一滩水,再看床榻上,被褥尽毁,湿哒哒一片。
她进府不过一天,唯和刘月如母女结了梁子,无需细思量也知这水是刘月如泼的。
下人之间的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不好闹到主子跟前,沈音徽知道刘月如是想让她哑巴吃黄连,生受委屈。
可惜,她从来不是息事宁人的性子,刘月如的算盘打错了。
梢间的红泥小火炉上吊着水,供下人喝茶用,沈音徽走到东梢间,时机恰好,铜壶里的水咕嘟作响,烧开了。沈音徽拎起铜壶进了刘月如的屋子,凑近床榻,便开始倾倒。
刘月如正对着铜镜修眉毛,见到沈音徽的举动,赶忙挪到床榻边上,原想制止沈音徽,但见她手中拎得是开水,唯恐烫着自己,便不敢动手,只一个劲儿在旁边叫嚣。
“沈音徽,你这个贱婢,你想要作什么,没得自己的床铺湿了,硬要拉无辜的人做垫背,你若再不停下,我就闹到太妃面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月如气急败坏,几欲跳脚,沈音徽充耳不闻,也不和她争辩,将一壶开水尽数洒在刘月如的床铺上,而后悠悠然出了屋子。
被褥被开水浇的滚烫,便是刘月如有心收拾也无从下手,只眼巴巴盯着眼前的乱摊子生气。
屋内湿淋淋一片,沈音徽将被褥抱到院子里晾晒,秋日寒凉,也不知一下午能不能晒干。
刘月如隔着窗子恨恨地盯着沈音徽,恨不得把她盯出一个血窟窿来,这时,原本面向大门口的沈音徽乍然转了个身。
刘月如下意识后退一步,待退到梳妆台边上时才意识到门外是看不到门内的。这才稳住了心神。
这时只听沈音徽低声道:“你若是再敢碰我的东西,我就一把火把你的屋子点了!”
刘月如努努嘴,不再言语,她知道沈音徽做得出这样的事,咬人的狗不叫,沈音徽这种不言不语的人最是阴毒。
沈音徽教训完刘月如,便去了江辞的院子,江辞午时出了门子,约莫晚上才回来,他不在家,她倒是可以借主屋的罗汉塌小憩一会儿。
眯了半个时辰,沈音徽起身走进主屋,青色厚绒帷帐重重垂落下来,沈音徽钻到拔步床内整理江辞午睡时躺乱的寝被。
刚把锦被叠好,便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木门被推开,透过帷帐的缝隙,沈音徽看到江辞和一个肥硕的男子走到屋内。
那男子约莫二十来岁,头戴白玉冠,身着枣红色缂丝圆领袍,生的肥头大耳,样貌虽不出众,但穿戴极气派。
男子坐到八仙桌旁,自顾自倒了一杯茶,他一边饮茶,一边抬起头,目不转睛睇着江辞:“下官想要河西的八千倾良田,不知王爷可愿意割爱?”
江辞勾唇浅笑,慢悠悠说道:“本王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男子将茶杯放下:“若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