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众人跟在长渊身后进了房间,长渊停站在床前,江楠溪则默默退至一旁。采月和闻霜上前扶起床榻上的姑娘,接着端起药碗,舀起一勺汤药递到景岚嘴边。
每每喂药时,因为景岚昏着,所以一大碗药总是只喂得进去一小点。今日长渊就站在一旁盯着两人喂药,比起平日里,两个宫女要慌乱不少,喂了一半,那汤药都被拿来擦嘴的帕子吸去了。
景岚抿着嘴唇,眼睑都发着颤,一张小脸也透着痛苦难耐的情绪,看得人有些心疼。
江楠溪明显感受到长渊的脸色不太好。
“我来吧。”采月还想再继续喂,长渊一步上前接过采月手里的药碗,在床前坐下。
年轻帝王长年拿着奏章的手托住一只小小的药碗,碗中黑褐色的汤药被他一口含在嘴里。旋即长臂一伸,将空了的药碗往后送去,采月连忙上前接过。
长渊一只手托住景岚纤细的后颈,昏迷的少女像个脱了力的人偶娃娃,整个人躺在他的大手中,长渊轻轻地将她拉近,另一只手托起她苍白透明的小脸,慢慢靠近那微微开合的小嘴,将汤药渡了进去。
还是有些溢了出来,长渊等不及拿递过来的帕子,捻起袖角就擦了上去。
然后轻轻地将景岚放下,又替她掖好被角。
态度珍视,动作温柔,采月和闻霜似乎已经习惯了,波澜不惊地立在两旁。
看来果然像传闻中那样,长渊待景岚,十分珍视。
长渊身边的内侍低头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长渊听后便起身出了门。江楠溪和采月闻霜一并退在一旁,等他出去。
“那药两个时辰后还得再用一碗,我先去偏殿候着,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找我。”长渊走后,江楠溪与两人交待了一番,也离开了房间。
到了偏殿,江楠溪搬了个凳子在朝南的窗子前坐了下来。景岚那一屋子的药味熏得人头疼,窗外的几缕清风迎面吹来,才终于感觉好些了。
傅明刚刚说是去宫里转转,也不知道现在在哪。江楠溪靠在窗边,葱白的手指捏着传音玉简,一下下地在窗棂上轻轻敲着。
万一有事呢,要不还是等会再问好了。
正思酌间,玉简亮起。
“江姑娘,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是时子初的声音。
“已经替那个姑娘看过了,喂了些药,今日应当能醒来。”
“这就治好了?”
“倒也不是,那姑娘主要是内里虚空,虚不受补。这阵子应当是给她喝了太多补药,倒是平白增加了她的负担。我们给她用了罗酆山的养气丹,宫主说,今日大概能醒来,但并未好全。”
“楚瑶和谢汝城可还安分?”
“大概是昨日逛累了,他们睡到午时才起,刚用完饭。”
“那你们准备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今日就要进宫了。”
“好,你万事小心。”
江楠溪放下玉简,窗台上落下一只鸟,青绿色的羽毛,歪着脑袋,滴溜溜地转着眼睛,一只脚高高擎起,在窗台上来回跳着,倒是伶俐可爱。
看着这只鸟儿,江楠溪忽然就想起昨日在街上,与傅明一起看的那处戏来。
“他看起来,不像是言而无信之人。”
“你怎知他没有豁出性命?”
两句话在脑中响起,奇怪,傅明此人,平时也不爱多管闲事,却因为一场戏与个女子去争执,总感觉有些莫名。
“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停在耳边,窗台上的小鸟被惊得“腾”一下飞了出去。
傅明立在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楠溪,高大的身子遮住了大片的日光,江楠溪一下被罩进了一片阴影里。
“您都去哪儿转了,有没有什么发现?”江楠溪抬头,迎上傅明的目光。
“去了羌平宫和南疆王的寝殿,除了发现这几处守卫异常森严,倒是没别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