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塔塔的小说 喜宝和叉包 7
而冷漠的门店和牌匾。叉包拉着喜宝去了草地,荒草丛丛,盖过膝盖,泥土松软,赤红如血,凝结虚空,环绕她面前的沼泽静静吞吐气泡,咕噜噜,烟雾缭绕。
叉包站在一块墓碑前,静静沉思,喜宝呆呆地看见石碑,扑通一下两腿发软膝盖朝地跪了下去。
喜宝,喜宝,叉包说,你还好吗。
喜宝从梦中惊醒,抬眼看见像调鸡尾酒一般不停摇晃自己的叉包,又惊又喜:
叉包?真的吗?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听说你搬上来了,老记挂着,怕你不好受。叉包挠挠头:你别理仙仙,她那人事儿稠,回去上课吧?
不,喜宝别过头不看他,你还是来帮她说话来了?
噫,叉包缩了缩脖子,可别提了,那天她缠着我要去看小屎袋首映,必须是零点第一场,她说,那是人家的整个青春,我就托人好大劲弄来了。
喜宝说,后来呢,你们终于懂得了,我的青春有你,你的年少有我?
哪儿啊,你可别提了,叉包自己有点羞愧,说,我看得万分挣扎,她哭得稀里哗啦,抱着我说要有电影里那个男一号出现该有多好啊,温暖她干涸枯萎的内心。我就说那你去找呀。最后闹得不愉快,分了。
早说你没那格调。喜宝说。
什么格调不格调,听着怪吓人的,叉包说,走,喝奶茶。
在奶茶店,叉包又劝喜宝回去上课,喜宝想了想,一番好意,不忍回绝,就点头说好。
就是不长记性,神在天上看着说。
啥都没学到,还得再来一糟。
喜宝回去时正赶上班里换座位,大家七嘴八舌吵着闹着,乱糟糟,喜宝安静惯了,听了心烦,准备坐在座位上睡一会儿,等他们分好再说。屁股还没落下,就啊地一声凄厉尖叫一蹦三米高。
她座位上有个仙人球。
谁干的?喜宝捂着屁股问。
呲牙咧嘴中瞥见仙仙在身侧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
喜宝没话说了。
她请了假,其理由给教师办公室带来了无限欢乐的气氛,老师挥挥手,说去吧哈哈哈,快去吧。叉包陪她去了医院。说起仙仙的迷之微笑,叉包说别想太多,她作是作,人还不坏。
喜宝不吭声,点点头进了医务室,护士涂上酒精,嘶嘶凉风吹过,镊子上下飞舞,拔完刺,还贴心说,以后别这么厉害了。喜宝捂着破碎臀部与心一瘸一拐出了房间,看见叉包双手画十,念念有词:
保佑她不会变成筛子,保佑她不会变成筛子……
叉包家信天主教,但他们家不看圣经,不做礼拜,不救济穷人,不奉行仪式,不见人安利,说不上神的名字。
就是心灵则灵呗。
笃信有上帝帮助,遇事时拜一拜画像,画像前从不烧香。
也是超脱。
高考前一天叉包还在画十字,希望考个状元。结果成绩出来,神都想替他画十字。
分低得像水库要决提。
叉包的家人说感受到了神的显灵,要他再来一年,叉包只好顺服,留校选择复读。
你家人就是神,喜宝想想没说话。她考得不高不低,正常发挥,选了所离家远的学校。老板问她一个姑娘家跑那么远,怎么不怕生。她说怕也要走,要看看远方,远方,过了一会儿又说其实在家总想起爷爷,家里少了个人,不舒服。
你和你爷爷感情真好,老板说,感情越深,离开的时候就越不舍得,越不舍得,就越要吃苦头,爱生苦,情生欲念生拉扯,所以……哎喜宝你这孩子我讲话呢你怎么睡着了?
喜宝睡眼惺忪瞅瞅老板:抱歉啊,我是想事情想困了,那个…你怎么还不找个人帮忙,一起干活,你老一个人不闷吗?多辛苦啊。我都心疼了,喜宝双手握拳放在胸口处。
别摸了,再按你的胸就成盆地了。老板斜眼叹了口气,做出百爪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