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哈萨克牧民

大家将阿里不哥就地安葬在了沙漠之中，欧阳潇潇在墓前默默地想：“你戎马一生，杀人无数、掠财万亿，但到头来还是一抔黄沙。所幸你终是醒悟，上帝也会原谅你的吧。”

他深深作了个揖，转身对大家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部曲，以后无论汉人、蒙古人还是色目人，都是兄弟，都是为了天下苍生！跟了我之后，以后你们还会有汉人或者色目人的同袍，你们要彼此友爱，若是因为这个而互相歧视，军法不容！记住我们的宗旨：止戈为武！”

卢布鲁克翻译之后，众士兵一起发誓：“彼此友爱，止戈为武！”

欧阳继续大声宣布：“以后我们队伍就叫‘飞虎营’，我们要行动如飞，以最快的速度歼灭敌人！”他之所以把这支队伍命名为“飞虎营”，是因为想起二战时的“飞虎队”是“外国友人”来帮助抗战的队伍，而自己这支队伍不也是由“外国友人”组成么？

蒙古草原代表动物是狼，并不以虎闻名，但在这片土地上却流传着许多与虎相关的民俗和故事。老虎是蒙古人崇尚武、崇尚勇、崇尚力量的象征。被称为“飞虎”，”飞虎营“的兄弟自然更是自豪万分。

队伍告别了悲伤，继续前行，既然已经成为自己的嫡系部队，欧阳就开始了提前训练。把滑膛枪先发到了部分士兵手上，组织起了一个长枪队，每天日落宿营之前就开始整训。主要是“排队枪毙”和步骑配合战术。

马队走出了沙漠，折向西北逐渐进入了窝阔台汗国的地界。这里与前面的景象大不一样，没有了茫茫的黄沙，更多的是起伏的山林和小块的平原，山林之间常有小河缓缓流淌，气候也凉爽了不少。

一路上见到了很多哈萨克牧民的营地，这一日他们在河岸边一个哈萨克的营地旁扎营，这里水草肥美，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马匹很久没有喂养精饲料，都快掉膘了，需要找牧民们换点精饲料。

欧阳带着卢布鲁克找到了这个营地的族长，那是一个满脸白胡子的哈萨克老人，看不出年纪，只觉得极老，黝黑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部族里有年轻人会蒙古话，就和卢布鲁克一起担当起翻译。

听欧阳讲明白了来意，老人面露难色，最后还是送给了他们许多豆饼、麦麸，却不肯收银子。那年轻翻译解释道：“我们哈萨克人是白天鹅的后裔，是最好客的部族。每一位远方的客人我们都要倾其所有来招待，向客人收钱是无礼且庸俗的行为。”

欧阳连连道谢后离开了营地，但晚饭时候，那小伙子又跑来邀请他们一同晚餐。盛情难却，但这个部族也不过两三百人，招待他们近两百人的队伍让欧阳深感不安，心想无论如何要给他们留下些报酬。

在篝火下，这些哈萨克人拿出了羊肉、奶酪和美酒，载歌载舞地欢迎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但欧阳却注意到除了陪他的这一桌主桌之外，那些哈萨克人吃的竟然是豆饼、麦麸做的馍馍。

欧阳心中难受，羊肉再鲜美也让他难以下咽。他通过卢布鲁克与族长他们拉起了家常，说道：“族长，这里水草肥美，为何族人的生活好像并不宽裕啊。”

老族长面容愁苦，无可奈何地说道：“本来当年窝阔台汗制定的牧民的羊马抽分税法、马、牛、羊百匹抽一，大家日子还过得去。但后来税种越来越多，窝阔台汗时就有了丝税，每五户出丝一斤，交给本位（封地领主），名五户丝。在蒙哥汗时规定，每年每户纳银四两叫‘包银’，后来又有‘俸银’……

我们是牧民，又不产丝，也没银子，这里离市集又很遥远。每年要交这些税都得卖掉大量的牛羊，剩给孩子们的就不多了。”

欧阳心中叹息，这底层老百姓的日子无论在兴盛的蒙古还是衰败的大宋都没什么分别，真的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又继续问道：“族里看起来男丁寥落，是战争的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