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神灰

为需求的强度不同比例也不一样，但装修时大致记得个2：3：6的比例反正是大差不差的。

几个民夫在欧阳指导下搅拌好了混凝土，这第一块试验城墙的竹篾骨架和隔板同时已经搭建好，最后就是浇筑了。

当泥瓦匠用砌刀把这一面城墙敷平之后，就只剩下最后的固化了。欧阳潇潇叮嘱民夫们水泥干白的时候就要浇水，叫师父师母和吕大帅七天之后再来检验成果。三人实在对这稀糊糊的玩意七天之后就能变成坚愈砖石的城墙将信将疑。

但七天之后，当吕太尉的钢刀砍在城墙上却只留下一道白印儿的时候，所有人都信了。所有人都可以预见这项发明的伟大，可以给未来的防御工事带来多么大的革命。吕文焕立刻表示拨出大量军费来完成襄阳城墙水泥硬化改造工程。

郭靖和黄蓉欣慰地看着欧阳潇潇，他们暗自庆幸收下了这个徒弟，为大宋留下了更多的希望。曾经他们在内心深处都已经默认襄阳迟早会失手，做好了与襄阳共存亡的准备，可今天他们开始隐隐觉得，也许眼前这位少年真的能帮助孱弱的大宋翻盘。

往后的日子，欧阳成为了襄阳城墙建造的“总工程师”，负责城墙建设的各项工作。这关系到襄阳未来的安危，他丝毫不敢马虎。

但是，几个月下来，他发现水泥的耗损远远地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在生产水泥的关键位置他都安排了信得过的人，按理不应出现贪污的情形。

直到一个晚上他悄悄地来到工地才发现，大量的平民拿着簸箕到工地来抢“神灰”，而工地的看守大概是得了好处，只在那里叫嚷：“都别那么贪心，少装一点！”

欧阳大怒，抓住一个“偷灰贼”，一转身却是一个半大孩子。本来怒不可遏的他一下子呆住了，那群“偷灰贼”一哄而散，而那被抓住的孩子嘴巴凑上来就想咬欧阳的手。可是，这一下却差点崩了牙，欧阳说道：“你别跑，我不为难你，只要告诉我实话。”

小“偷灰贼”摸着生痛的腮帮子点了点头，欧阳继续问道：“你们偷这个……‘神灰’干什么？”

“去榷场卖。”半大孩子怯生生地说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挨揍。

“榷场？什么榷场？”欧阳连“榷场”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意思了。

“就是跟蒙古人互市的榷场啊。”小孩解释道。

这下欧阳明白了，这水泥居然是被卖给蒙古人，而卖给他们的人竟然是自己拼命想保护的这一群襄阳百姓……虽然吕太尉早就严令禁止任何人贪污、盗窃水泥这种战略物资，但是贫穷、贫穷可以让人无视任何法度。

欧阳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该怪谁，怪这些贫穷的孩子吗？眼前这位孩子大约已经十四五岁，在那个年代都快可以成家立业了，可是他却是瘦骨嶙峋，身量只如十一二岁孩子般大小。欧阳看得心酸，手一松，那半大孩子赶紧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