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噩梦循环
九五年春节,年仅五岁我离开了抚养我四年的四川外婆家跟随父母踏上了回老家的火车。路途遥远,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这一走就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下车的时时候已经是傍晚,一位满脸慈祥笑容的老人来接的我们,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爷爷。他抱着我对父亲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把万林照顾的又瘦又黑的,都快跟我这把年纪的人一样了。”
“这孩子挑食,啥也不喜欢吃。没办法啊。”母亲冲爷爷笑着说,他们寒暄了一阵就往家里赶。爷爷背着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模糊记得我睡着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只有厚厚的积雪被手电筒映出漫天白光。
或许是突如其来的陌生环境和种种因素改变了我原本活泼调皮的性格,自从短暂的春节过后,父母南下广东,我开始变得寡言少语。
六岁的时候我开始上学前班,由于学校离家有五公里左右,中午放学吃饭就成了问题,于是奶奶把我安排到了距学校不远的姑姑家,但是小学还有五年要读,所以有些会出现的问题大家应该都能猜到。没错,家庭纠纷。
姑姑很呵护我就难免会被她的家婆做文章,毕竟那时姑姑还没有她们家里的话语权。而我就成了她们婆媳间矛盾的导火索,也导致我自责和自卑的心理无限放大。
姑姑强忍着辛酸和眼泪倔强的护着我读完了小学,我不知道每次我吃完饭去学校的路上,她们是如何的争吵;也不知道姑姑在厨房默默洗碗的时候脸角滑落的是汗水还是眼泪。可姑姑面对我总是满脸欣慰,骄傲的对我说“你要好好学习,莫辜负了我对你的希望。你要是以后学业有成,姑姑受得委屈不算什么的。”
可是造化弄人,她在上个月,也就是今年的八月份出了严重的车祸导致颅内出血,经过几天抢救万幸的是醒了过来。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往美好的方向发展的话,或许今天的我也不会如此懊恼后悔。因为直到踏入初中校园的那一刻你才会发现这里少了些东西——天真和单纯。低级趣味的攀比和所谓的“高人一等”流行在全国各地的校园,掩埋了无数学子的满腔热血。
而我这种矮黑瘦小的身影或者更多的和我相似的人成了校园里谁都可以踢上一脚的乡巴佬!
日子平淡且短暂,我到现在都没想到过噩梦来的如此之迅速。
翟兴,一个令我记忆深刻的名字,也是一步步逼我跳下悬崖的人。
故事起因发生在十月份某个周一的晚自习。
由于晚自习放学人多的原因,我都会选择赶在第一节自习下课我都会去楼道那个小卖部里买好晚上去宿舍要喝的水。
教学楼被楼梯居中分出东西部分,每层都是主楼梯上小平台然后在分出左右两个楼梯,这样方便楼层的左右两边班级同时上下,理所当然二楼楼层小平台下的小卖部也就有了左右两个入口。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见翟兴,几乎不上课的时间他都会呆在小卖部柜台对面主楼梯的三角空间里。那个位置虽然不大,但是被小卖部老板精心打造成抽烟的绝佳场所。我曾经疑惑不解,这么多学生在这里抽烟难道过路的政教处主任真的就一丝闻不到吗?而这个答案在我毕业季那年新校长用行动告诉了大家,因为小卖部老板就是学校在职教师兼政教处的二把手!
言归正传,如同往常一样我准备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向小卖部玲琅满目的柜台。“小黑孩儿!”一声叫喊在嘈杂的环境中率先进入耳中,好奇心驱使我扭头寻找声音来源。回过头目光刚好与一个倚靠在墙边的中分发型男子重合,他右手把玩着打火机嘴里叼着已经燃烧半截的香烟。烟雾不断向上飘去,眼睛被熏的微微颤抖。
他冲我抬头示意,我有些发懵的看了看左右两旁。
“别看了,就叫你呢。”
“找我吗?”我用手指着自己,有些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