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来到一处书房之后,张士宏生着闷气坐在椅子上,而时亦和宋元站在下方,像是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本想晚年再教出两个徒弟,没想到一转眼,徒弟成了别人的!”张士宏说的心酸,旁边秦管事立马安慰道:“老爷何须忧心,两位小恩人一位跟着界茗少爷,一位跟着子凌少爷,老爷想见他们还不是随时都可以。”
“话是这样说,可徒弟终究是被别人抢了去了?”张士宏说着,然而转念一想却又灵光一现:“这样,以后你们每隔五天,要来我这一趟,由我来为你们解惑,你们也算我半个徒弟,怎么样?”
这样的好事,时亦宋元自然不会拒绝,只是道:“可是,师傅那边……”
张士宏瞪着眼睛:“那俩小子还敢有意见?你们放心,我去给前院门卫留话,以后你俩过来,不必通传。”
张士宏说着就站起身想要吩咐下去,时亦连忙拦住了他:“大人莫急,未说找我们来是做什么呢?”
“这个”,张士宏摸了摸胡须又坐了下去,“本来我其实也有意收你俩为徒,只是阴差阳错,弄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但是你们救了我一命,有些东西是我提前为你俩准备的,现在还是要给你们俩才好。”
时亦宋元将欲推辞,张士宏对着他们摇了摇头,“并非钱财俗物,这些东西对你们以后科举肯定大有裨益,你们看看再决定是否推辞也不晚。”
他说着,眼里不自觉的带着一些温润的光,年过花甲,难得遇到还能让自己喜爱的后生,为他们的未来稍稍扫掉一些阴霾,铺平一些道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自己也觉得心宜。
从书房出来,时亦宋元两人跟着张士宏来到了隔壁的一间屋子。
屋内馨香阵阵,偌大的房屋四壁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书本,屋内光线明亮,张士宏走到一面书架前轻轻的拂过书本道:“这些书籍有我师傅所藏的一部分,另外也有一些是我所批注积累的,辛苦忙碌数十载,我毕生所学,大部分都在这里面了。”
时亦两人听后,再看向这些书籍的目光已经变得不同,且不说大儒宋阳明所藏书籍的珍贵,单是张士宏一生所学,大半辈子的书籍批注在读书人眼中就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尤其是对于时亦来说,他基础本就打的极牢,在读书上的缺点就是这种对读书的感悟和理解,这些年他虽也有过私塾师傅讲解文意,但一来那些老师的水平有限,二来他们讲解水平不高,因此时亦一直有种难有寸进的无力感。
此时看到这些藏书,知晓了张士宏的好意,他倒是真实的对眼前的这位老者有了发自内心的感谢。
他与宋元互相看了一眼,心甘情愿的朝着张士宏拜了下去,“多谢张师授书之恩!”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张士宏连忙扶起两人,却又有些担心的道:“先说好,这些书可不是送给你们二人,只是借阅,你们可不能打它们的主意!”
一句话顿时让师徒情深的氛围一扫而空,时亦有些忍俊不禁的说:“自然不会贪图老师的书本,老师勿要担心。”
宋元也道:“能有幸借阅以是万幸,学生自当感恩。”
“哦哦。”张士宏放心的点点头,“那你们先自己看看吧,我再去教训家训子凌他们两个小子,有些事真是越想越气!”
张士宏说完起身踱步离去,时亦与宋元也才稍稍放松一瞬。
今日之旅对他们来说未免变化太多,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从书本的归置可以看的出来,这些书的归置,与景朝科举的科目“经义”、“论”、“策”三者相合。
景朝初年,进士科考试多以帖经、墨义和诗赋为主。但弊病颇大,导致考生多注重声韵,而不求诗词内涵,而明经考试又只强记博诵,不考虑其义理,导致所选进士,“才华横溢”却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