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还是彻底死心了,她看到有个女人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旁边还有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叫他爸爸,只比我小两岁。”
“那一年我十八。”
光线穿过酒杯在男人的手上留下淡淡的光影,时傅依旧没有打断她。
林嘉因一口酒下去,酒杯空了大半,太烈了,烈得嗓子像是混入了风沙。
“我妈大病了一场,她说,感觉这二十年的婚姻像一场荒唐的戏剧,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察觉,她恨自己愚蠢。”
“你说我爸是个坏人吗?他明明对我那么好,对我妈也那么好。”
林嘉因说着说着笑了,她抽出一直被时傅握着的左手,露出那条疤:“我不知道他对那个女孩儿是不是也这样好,但只要一想到有个贱种身上流着跟我一样的血,我就想把自己身上属于他的血放干净。”
“我当着我爸的面,狠狠地划了一刀。”
林嘉因语调很轻很平静,仿佛在讲别人的事,只是眼眸黑沉沉的一片,里面除了荒凉什么都没有。
“乖,我们不想了。”时傅放下酒杯,上前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抱着,又紧紧地抱着。
他们这样的人,果然不适合谈心。
一开口,就是一把陈年旧刀,泛着生生铁锈,也直往心里捅。
在时傅抱住她的那一瞬间,林嘉因回过神,她笑了笑:“没事的,这不是在讲故事么。”
她回想着那天的画面,血流到地板上,溅到桌子上,滴呀滴,在妈妈的尖叫中,在爸爸的惊恐中,滴出无数朵血花。
也是当天晚上,在林嘉因的病房里,她爸爸立了遗嘱,把所有的财产都写在了她们母女名下,只留给第三者一套房子。
两人回到床上,林嘉因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原本是快乐的一天,可能是太得意忘形了些,什么事都敢拿出来谈,还是破坏了气氛,最终只能以潦草收场。
“抱歉。”林嘉因现在清醒了。
“是我抱歉。”时傅的手放在她腰上,从背后轻轻抱着她。
昏暗的夜晚,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神情,两个人身体亲密地贴在一起,但两颗麻木的心却如月光般清寂。
第二天清晨,半睡半醒间,林嘉因抬手遮住了眼,缓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看了看,只不过看清时间的那一瞬有些意外,她以为因为昨天晚上的情绪会整晚睡不着,没想到竟然还睡了懒觉。
已经九点多了。
床另一边的温度已经消散,对此林嘉因也习惯了,她拉开窗帘,今天天气不错,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洗漱后,她系着松松垮垮的睡袍走进客厅,但看到沙发上的男人她愣住了。
他靠在沙发上,交叠的双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有几分随意,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白衬衫都被日光羽化了轮廓,有种模糊的不真切感。
林嘉因很少见他穿白色的衬衫,午夜的酒清晨的粥,他好像都可以。
“早。”时傅从电脑中抬起头,朝她笑了笑,“过来吃早饭。”
看着他裁剪利落的衬衣西裤,林嘉因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睡袍,莫名觉得有些懒散,但她还是走了过去。
“工作吗?”林嘉因在餐桌前坐下,作为早餐来说挺丰盛的。
“嗯,待会儿去公司。”时傅处理完手头那件事,合上了电脑,他起身走到餐桌前,在林嘉因对面坐下。
这种画面林嘉因还挺不习惯的,他们之间很少能在第二天早上见到彼此,她忙,他更忙。
这是一个多月来,他们第一次谈心,第一次吃早餐,第一次在一起待这么久,往常不是她先走就是他先走了,但这些第一次并不代表接下来的日子会有所不同。
从这个房间出去后,他们分别离开,时傅去了公司,林嘉因去了医院,一切都还和往常一样,不联系。
适时沉溺只是情绪需要,分开之后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