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将军，我们回去吧。“

一时无言，我抬头看了眼通红的天，心里有些讽刺，“怎么会这般呢，我当真对不起死去的他们。”

文杰愣了下，似是也被我这般心灰意冷的模样吓到，“将军不必担心，我们回去，公子不会亏待我们的。”

“亏待？阿文，他十里红妆娶了那太傅之女，我征战至此，落得个满门尽灭，他用的什么名头啊？”喉咙发堵，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觉心头似滴血。我不该，不该带着我的将士们为他扫平南边障碍，如今他称了帝，倒给我父亲安了什么私通敌国的罪名，满门抄斩动作之快，消息隐瞒之隐秘，竟让我今日才知晓。

“将军，许是有误会。公子不是这般的人。”文杰握紧了拳头，从小做于之恒武伴的他不信自己的公子这般凉薄。

“阿文，你还不明白吗，之前的种种，你想想，真的还不明白吗？”

脸上的血从温热到凝固，文杰都没有再说些什么，他知道将军为公子，哦不，是帝君真的做了太多。

武将世家，她从未身着红妆，一路披荆斩棘，成为当朝第一位声名赫赫的女将军，只是为了报年少虎口救命之恩，也许不止如此，也许是生了别的情愫，但文杰知道的，事实可能不似将军想的那般。

“阿文，这西陵盛世，我嫌弃它脏，你回去吧，他让你同我出征，怕只是为了灭我满门时更利落些。”眼角滑过的泪有些不真实，我如今势单力薄，回去只会成为傀儡，这仇如何报，拿什么毁掉这肮脏的盛世。于之恒，你且等着。

“将军，帝君是希望你回去的，你战功赫赫，定不会受牵连。”文杰说罢，垂下了头，好似发觉满门之痛，怎会是怕受牵连才不愿回朝。

“你可知你身旁的每一具尸体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可知他们尊我敬我，你可知他们本来可以有家可回，于之恒呢，偏在这时，偏在这时夺位，无援军，无粮草，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发觉他没想让我活着回去。他没想让我的兄弟们活着回去。”说着，我竟然不禁哭出了声，哑掉的嗓子发出的哭声像是厉鬼在嚎叫，让人发怵，

“阿文，回去吧，告诉他，将军战死，世间再无洛禾安，他也可放心稳坐帝位，只是希望他不会愧对良心，不会在梦回之时看到万千将士的魂魄。”

话毕，我腰间的匕首出鞘，在离心左侧半寸狠**入。

闭眼时时阿文睁大的眸子，和撕裂的吼声:“将军！！！！”

只感受到身体被拖动，不知多久才停了下来，耳边尽是呢喃声：“将军，我把你带回西陵，将军，我带你回家，你不能留在这里，帝君定会发疯的，若......，帝君......”

呵呵，当真是讽刺，当真是讽刺啊，肆意为他挥洒热血不过十七载，他倒也真是凉薄。我迟早会回来的，于之恒，且再让你安稳几载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