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进山

杨苍起手捏了个诀，将那猫妖的尾巴匿起来，自来了藏区，那奇怪的瞳孔就恢复了正常，再也没出现过。现在除了眼神没有生气，单从外形来看不过是个与杨苍相似的普通少年。

顿珠将一切准备都做好，载着杨苍和猫妖就进山了。

“您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顿珠偷偷从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两人，“是为给您兄弟祈福吗？”

杨苍抬起眼来，直盯盯地看着后视镜中的顿珠，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顿珠想，无喜，无悲，无怒，无嗔，仿佛万物苍生都包含其中，又空无一物。

藏族人虔诚，不论在哪儿，寺庙是最不敢少的，顿珠突然想到了，每每朝佛时，端坐在大殿之上的佛陀菩萨，轻垂着眼，俯视苍生，就是如此。

顿珠信佛，哪怕在西藏这样的圣地，却第一次在一个人眼里，一个年轻人眼里看到了慈悲之相。

他愣神地忘记了言语，心里却忍不住地对杨苍产生好奇。

不知沉默了多久，车内压抑的顿珠坐立不安，就在他快要受不住之时，杨苍变戏法似的扯出一张温和的笑脸终于开了口。

“这条路直上去就行了吗？”

“是...是的，顺着条公路走三天才能到。”顿珠磕磕巴巴的说。

“只要是往上走就能到吧。”

“话是这么说，不走公路可能会快，可是没人走过的，说不定连路都没有。公路要是不遇上什么天灾可绝不难走，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顿珠说道，“这雪地丛林里有什么可没人知道.......”

顿珠顿了一下神神秘秘地说，“更何况还有雪地里的鬼。”

“鬼？”杨苍似乎听到了件有趣的事情，他看了看旁边这位，也不知道是鬼厉害些，还是妖的道行更深些。

不知是不是错觉，杨苍发现那双枯井一般的眼睛，有了变化，但只一瞬便又恢复了死寂。

“是啊！鬼！您想，这死在雪里的人古往今来数不胜数，不缺有困在雪地里走不出去死在这的的，只能四处徘徊，这时间一久亡灵生了怨念，就会拉活人下去。”

“这不是圣地吗？”杨苍问道，“你们也忌讳吗？”

“忌讳！哪有人不忌讳？”顿珠说道，“靠这条路吃饭讨生活，就得什么都忌讳些，什么都小心点。”

杨苍侧头看着车窗外，窗外到处都是一样的白，没什么区别，可杨苍却觉得熟悉。好像他本就属于这里一样。

不到一个小时，顿珠就到了约定的地点，“后面的路，您就要自己小心了。”

顿珠下车拿出后备箱的肉干，跑山忙起来没有时间去吃饭，在车上垫吧一口是常有的事，他拿出一些，“山上艰难，祈祷山神保佑你们能平安扎西”

“多谢。”杨苍接过道谢，没有犹豫就转身进了山，大风吹散了他的声音。顿珠看着他们的身影瞬间被风雪淹没，用藏语祷告了几句，就转身上车立刻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