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破敌
林德在河边寻觅了一块分量不轻的石头,丢过去溅起巨大的水花,钓竿颤动了两下,继续保持稳定。他大笑几声,转头就跑,一口气跑回布庄,走后院小门回耳房,晾好湿衣服,酣然入梦。
次日一早,他再看抓痕,有流脓的迹象了,微痒又痛,心情顿时一沉,拣了二十几文的铜板,预备去看大夫。想去买些酒给伤口消消毒,一只脚刚迈出门,又想起酒度数不够的话起不到消毒作用,这里又不兴饮烈酒,八成是没得卖的,无奈又收了回来,坐等老张头过来上班,向他请假。
老张头敲门了,林德卸下门栓,移开门板,大开店门。立刻说:“掌柜的,我想向你请个假,半天,去看大夫。”
“得了什么病?”老张头扫了他一眼,林德抬起胳膊,卷起的袖子就没放下来过,“被抓伤了,有点问题。”
老张头盯着伤口看了会:“你去僳水河边了?”
林德诧异:“是,我是去钓鱼,没下水。”
老张头一脸见多识广见怪不怪:“被水鬼抓过就是这样,不用去看大夫。到镇东头的金云观去,观里有株桃树,选新鲜的树叶一两,一日煎一次水清洗,洗七天就好了。”
林德不由得问:“是不是以前遭过水鬼的人也用这个法子?”
“那得是能活下来的人才用得上这个法子啊。”老张头笑笑,背着手,“采了叶子向观里的老道借口灶烧水,早去早回。”
“谢掌柜的。”不花钱自然是好事,林德一溜烟跑了。
镇东头的金云观是一座很小的观,观里仅供一位上清仙祖,殿外种着老桃花树,枝干系着无数红布条,愿望随晨风招摇。林德对刚起的老道说明来意,老道点点头:“借灶可以,走的时候把水缸打满。”
“好嘞,谢谢道长。”
采了桃叶,灶上两口洞,一大一小,小的自然用来煎桃叶水,冷水起锅,炖得很慢,趁这个功夫,林德取井打水,灌了半缸,待桃叶水煎好,晾到合适温度,一缸水也就打的差不多了。
桃叶水对抓痕果然有奇效,黑气肉眼看着浅淡了些许,瘙痒的感觉也消退了,七天后肯定没事。
林德心情一松,转而考虑起修行的事,经此一事,他再去僳水河边假装钓鱼,就显得太奇怪了,还得找个别的地方。
正想着,厨房走进来一个陌生男人,怀里搂着桃叶,手指勾着一只小瓦罐,两人对视俱是一愣:“你也来煎桃叶水啊。”
男人迟钝地点头,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口:“你……嗯?你是不是昨天救了人那个?”他神色激动起来,林德心生诧异:“是,莫非你是那个孩子的爹?”
“是是是,我就是!恩人啊!”男人激动不已,“谢谢你保住了我家的血脉,太谢谢了!”
林德盛情难受,笑着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来我往客气好久,男人表示一定要谢谢他,硬是得知了他工作的布坊,说要让那臭小子认他做干爹。
这可把他吓了一跳,连说不必,坚决推辞。男人便改口说送他一篮子鸡蛋给他补补身子,他顺手推舟应下来了,客气推辞半天,简直比与人打架还累。
随着日头渐高,街上人来人往,僳水河里水鬼伤人的消息传遍全镇,在街头巷尾的闲谈酝酿中发酵膨大,将那水鬼描述得夜罗刹一般:“两只胳膊粗得,有金云观的桃树那么粗!指甲老长老长,黑漆漆的,背上长着一撮撮的绿毛。力大无穷,在河里生吃了不少鱼,还有人钓起来过被它咬了半口的鱼,牙口也是黑的,一口下去半边身子都没了!”
饶有福在一群大爷中讲得眉飞色舞。他上班正碰到林德赶回来,看到他胳膊的伤口缠着盘问了好久,对面酒楼茶水座一开张,闲散大爷一聚拢,马上过去添油加醋地讲起故事来了。不光把水鬼说成夜罗刹,身为飞扑救人的主角林德也说得如同大力神下凡,一脚能将水鬼踢飞老远,就差没生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