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白玉儿
想必是哪位举子押的题,送来此处求小二找个枪手代笔,只是这题目太过平淡,怕是病急乱投医白丢银子的。如何会有“子曰”这么寻常的考题?出此题者,若不是胸无点墨,就是大哲大才;再去看那第三列是策论的题目,缃绮一想,这定然又是哪个应考的举子饥不择食,胡乱听信了卖题的人蒙骗,花了冤枉银子来寻人做题。明日就该是初八入场的日子,如何还急于寻人做文章。想来令人摇头叹气,只是那只雪域精灵般的金眼鸽子扑棱翅膀欲将飞而未翔,细腻光洁的羽毛带了油光,也不知是谁家的鸽子。
“小相公,莫动那鸽子。”一声大喝,缃绮一慌,如偷粮被擒一般,回身看去,却是店小二。
摸了噗通乱跳的心嗔怪道:“吓死人,如此大惊小怪。是你的鸽子?”缃绮好奇。小二跑过来说:“是,是东家的鸽子。这鸟儿叫白玉儿,是寄养的。”
缃绮将竹筒递给他说:“得罪了,不知是你的鸽子,误拆来看了。”
小二脸色大变,也不伸手接竹筒,就怔怔地望着缃绮,忽然咆哮道:“谁许你乱动别人的东西?”
缃绮一听满心不快
,嘟哝道:“谁知是你的鸽子,我没拿它炖来吃肉就算万幸。”
小二也不答话,只紧张地瞟她两眼拔腿就跑,几步后忽然停步转身看缃绮主仆,囫囵道:“鸽子的事不许对人讲,否则是要掉脑袋的!”
缃绮看他紧张的模样,如门口看守院门的小狗阿汪,几句恶狠狠的汪汪后却掩饰不住色厉内荏,她想,这明日入场,谁还得暇顾这些闲事?就执了扇躬身一揖抱歉道:“得罪得罪!”衫子一都笑了踱步回房,心里却百无聊赖,只盼明日入闱高中。
回房后,守了豆灯一点,烛影摇动,展开书卷信手翻看,心里却年年不忘卓柯和那夜夜泊江上小舟望月时的缠绵,似乎一颗心已许了给他,如漂荡江中的小舟终于系在一棵江树上,反多了几分平静。
小二神色慌张的又跟了进来,用背反掩上门,神色慌张地望着她。
“又是如何了?”缃绮仰头望他疑惑问,心想不过打伤他的鸽子,也不必如此吝啬得不依不饶。小二扫视屋内无人,支支吾吾道:“小相公,今日的事,若说出去是要掉脑袋的,你自当没见过什么鸽子,对什么人都不得言讲,若是
说出去,掉脑袋的是你我。”
缃绮本未曾多留意,见小二神色不宁,颇是张惶,便寻思这押题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鸽子送来几道题,如何这般神秘,莫非……
“我们掌柜尚且不知,若是知道,你我都没了性命。你莫当是儿戏,我只劝公子你自当不曾看到什么鸽子和字条就是。公子也不蚀本吃亏,今晚就好好准备这三道题,还是有些时间温习,我也睁一眼闭一眼,自当交了个江湖朋友。”
缃绮自觉可笑,低声逗他道:“这鸽子是你家主人的?他莫让人骗了银子去。若不是这押题的人出题生涩标新立异,就是存心来敲笔钱。若是要这种题目,你家公子我闭眼都为你写个千百道。”
小二更是急眼,跺脚道:“书呆子你怎么生个木头疙瘩脑袋,你要我如何说才肯明白些?你说吧,千百个条件我都依从你,只是这掉脑袋的鸽子不许对外人讲,就当烂到肚子里!”
缃绮本漫不经心同他逗笑,见他面颊青白,目光呆滞,周身在打颤,似乎提及此事惊慌不已。缃绮心一动,如冷不防遭针刺痛,头脑一清,莫不是鸽子腿上的题大有来头?算来
能让小二如此紧张失魂落魄的,还说事情败露会掉脑袋,怕只有真正的试题。掐指算来,考官已入帘,那试题该是放了。设想那里外勾结的官员将试题冒死绑在鸽子腿放出来送信,倒是聪明。只是放得晚了些,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