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安昊
压顶黑云,雷鸣电闪。
眼前万丈悬崖,浓雾翻滚,看不清渊底,呼啸寒风灌进,吹起她衣裙的大袖。
她轻摆了摆双手,稳立于悬崖之巅,万丈之下隐隐龙吟如远古之音。
“如今落得如此,无人助我也极好。”
单薄身躯摇摇欲坠,清绝容颜颓如老妪。
“流殷。”
或许是她颓靡得像准备轻生,身后人出声唤她。
辜殷蓦得睁眼,打了个寒颤,仿佛闭气了许久,大口呼吸。
她揉揉眼角,拽过身侧正在敲键盘那人腿上的毯子裹在自己身上,手撑着脸闭目养神
室内空调孜孜不倦地输送着冷气,本该是刚好清凉的温度,梦中余韵还在,只觉通身发寒。
鹿蜀停下手上码字的动作,看了眼空调,26度没毛病,伸手就要去摸辜殷的额头,被后者拍开手。
“没生病。”她咕哝着,察觉有点回暖了,便将毯子挪开。
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次响起,辜殷眼睛眯开一道缝,室内整体较昏暗,灯光错杂,照得面上妖冶慵懒。
“这么起劲,开新文了?”
“嗯哼,今天下午什么时候去兴耀大厦一趟呗。”
辜殷伸了个懒腰,道:“急什么…那女孩已死,我们是找人,又不负责把魂勾回来,”她顿了顿,又嗤笑道:“过两天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跟那个客人说一声,报下出事地址,他要是真心想查,也不至于这么晚了才找上门来,还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
“那女孩不是正常死。”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
“没有那本事,怎么招惹得了它?”
挑起的嘴角拉平,辜殷眸光冷淡,拍了拍鹿蜀的肩膀,道“又能拿钱,事又少…谁都不想多生事端,讨不了好。”
鹿蜀欲言又止,嘴角嗫嚅半晌,不再说话。
见她这副样子,辜殷只当做是神兽心系苍生安危的毛病犯了,转了个话题:“昊哥12点到?”
“怎么?”
辜殷甩甩刘海,故作深沉道:“你不懂。”
鹿蜀终于忍不住了,“你嘴里的糖嚼了几个小时咋还不吐?打算跟口水和完了砌墙吗?”
“……”
正午,西南某地
进山后的地界内阴冷森然,日头便不再如进山前猛烈,一路上黑影高丛,残骸片瓦,鸟类扑腾翅膀的动静在逐渐弥漫浓雾的山峦丛林中如此应景,只有稀碎的光透进,白日黑夜只有黑和更黑的区别。
玄麓与禹牧双双隐身,敛息缓行,走着走着,眼前杂乱的石子路忽得扬起不知从哪来的黄尘,诡谲异常,禹牧下意识望向玄麓,对方好像在想着什么,眉间紧蹙,半点没分神。
待黄尘散去,眼前早已变了样。
远处星点暖光愈近,山道宽裕,能听着木头随着规律摆动摩擦发出的吱呀响得回荡,竟是支由木偶人们编成的整齐送亲队伍,黑脸上抹红,着红衣,抬花轿,花轿两侧各有一木偶人,动作僵硬地撒着白纸,任凭风将白纸吹得糊在‘脸’上,也依旧不妨碍他们动作。
诡谲哀怨的戏调从花轿上悠扬传出,“……并蒂锦帕掩泪去,昔日情肠莫追问……”
“惜别离,望珍重,琴断水枯不可逆,”
“未想此番永相隔……”
那送亲队从他们身边路过时,禹牧注意到离得最近的撒纸木偶观察四周似的转动眼珠,队伍也走得愈发慢,轿子一颠一颠,倒也不影响轿内人发挥唱功。
眼看队伍慢得将要停下,禹牧手上早已萦绕蓝色华光,玄麓却不打算等魇鬼自己从轿子里出来,他现出身形,稍稍凝神召出雷原剑后双手掐诀变幻,泛着冷厉寒光的白刃嗡鸣,剑背流光闪过,长剑打了个圈,剑气带着金黄华光如雷霆之势径直刺向没再传出唱声的花轿。
刀尖距离刚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