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期而遇

雨菲到公寓喝酒。

二十八年来，顾心语一直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学习、恋爱、结婚、工作。看似符合大众期许门当户对的婚姻，却没有寿终正寝，落得个中途夭折。

半年的离婚拉锯战，早就把顾心语的心气磨平了，但她今天就想醉一回，祭奠也好，庆祝也罢。

在顾心语准备停当一切时，门铃响了。

“你什么时候搬回这儿来住了？曾子墨呢？”江雨菲身着干净利索的职业套装，显得精明干练，毕业以后，选了对口专业，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

“你先进来，问那么多干嘛？就咱俩，一醉方休。”

“呀，从不喝白酒的顾老师，今儿怎么了？捡金条了还是中大奖了？江雨菲调侃着。

“姐们离婚了。”顾心语说着从包里取出离婚证在江雨菲面前晃了晃。

江雨菲的眼珠子跟着证件转个好几个来回后，她把证件抢在手里着急忙慌得打开，好像在判断是不是伪造的。因为从来没听顾心语对婚姻抱怨过只言片语，怎么一下就来个炸弹呢？看看证件，再看看顾心语，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雨菲杏眼圆瞪，仿佛在看天外飞仙，还不忘用手摸了摸顾心语的额头，喃喃自语道，“这也没发烧呀？”

顾心语哭笑不得，轻拍掉江雨菲覆在额头上的手，说，“雨菲，别这么看着我，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静，请你相信我。”

“顾心语，就你能耐，就你主意大，有你这么干的吗？你是不是连叔叔阿姨都没告诉？你把我们当什么？把你自己当什么？你是觉得自己活在孤岛还是想让自己活成一座孤岛？”江雨菲终于回过神来，连珠炮似的质问。

“雨菲同志，别这么激动，不就离个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顾心语自嘲几句，旋即正色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我很好，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有问题，只不过，目前我不能说，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心语，你什么德性，我不知道吗？看似好说话实则不然，无关紧要的小事，你可以无所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凡是大事，你什么时候马虎过？哪件不是坚持己见？我只是心疼你什么都自己扛。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独了，这样你会很累的。这件事我不问了，你什么时候想倾诉了，我随时做你的垃圾桶，走，我们喝酒去。”俩人一前一后走向餐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俩人嘴上都没把门的。

“心语，那个谁……梁立恒还有联系吗？”

“谁？梁立恒是谁？谁是梁立恒？”

顾心语和江雨菲俩人喝得七荤八素、语无伦次、东倒西歪。

与此同时，林司晨把顾心语的朋友圈翻了个遍，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有背影，有远景，他最喜欢的一张是眼部特写，那只水汪汪的眼睛仿佛在跟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