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
虽然书里解决问题的姿势都是如此简单粗暴,但楚离不得不承认,这位前宗主的画功是真的好。
若不是因为画中内容有些少儿不宜,楚离还真想找人把这些画临摹下来,然后挂在墙上,给住处增添一些艺术色彩。
就比如前宗主笔下的这裙摆,当真是轻盈飘逸,有若无物,透过它,画中女子曼妙的曲线一览无余……
“这个是鲛绡。”期盈冷不防在楚离边上插了句话。
楚离正在端详一张精细到令人发指的插图,却因为期盈的话,整个人瞬间僵住。
一个人暗自欣赏“小众”艺术尚且能够淡定,可一旦不小心被朋友撞见,心态又怎么可能稳得住啊!
期盈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尴尬,又继续道:“鲛绡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在宗中,只有元婴期及以上的女修才有资格穿鲛绡呢。”
“原来是鲛绡,难怪这么漂亮。”楚离木着脸翻过几页,本想着这样就能避开话题,可她余光一扫,眼前的页面上赫然又是一张图。
好端端一个前宗主,到底有什么执念,为什么非要在书里这么卖力炫她的画技啊!
期盈却蓦地感慨了一句,“前宗主这面帘可真好看,可惜我只在画里见过,都没亲眼见过。”
楚离这才俯下目光看去。
这次的图,意外地不如上一张那么暴露。
不过是炉鼎在下,女子在上,关键部位皆用云雾掩饰。
甚至连女子姣好的面容,也被一副银质流苏面帘遮住。
楚离觉得自己白紧张了一回,“这面帘如今在谁手上?”
“前宗主在位时,便将这水月帘赐给了当时的亲传弟子,也就是现任宗主。”期盈满怀憧憬道,“水月帘可是历任宗主代代相传的法器,能变幻面貌。”
“变幻面貌?”楚离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那岂不是角色扮演的绝佳道具吗?
这张看似清新脱俗的插图,终究还是变得令人无法直视了。
“水月帘的易容效果是一方面,你不觉得,半遮半掩本身就别有风情吗?”期盈拍拍她的肩,“宗中有不少弟子私下找人打造类似的面帘,专门留在修炼的时候佩戴呢!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推荐靠谱的工匠。”
“……这个再说吧。”楚离矜持地摆了摆手。
前宗主这本手书,她初看时满心抗拒,可是细细翻阅下来,却渐渐得了趣味。
这些事例所配的图并非毫无章法,每个姿势其实对应着不同矛盾的解决思路。
什么时候应该以退为进,什么时候又该反守为攻。
什么时候应该见好就收,什么时候又该乘胜追击。
千变万化,堪称玄妙。
抱着学术研究的精神,楚离摘下有色眼镜,从头开始细细品味。
而她越是用心品读,对前宗主的景仰就越是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这一幅幅画的哪里是床笫之事,分明是男女相处的人生哲学啊!
楚离看得如痴如醉,也不晓得自己在藏书阁里泡了多久,直到四周忽然暗了下来。
她抬头看着黯淡无光的天窗,有点纳闷,“我们出来有这么久吗,居然已经日落了?”
“还没有。”期盈竖起耳朵静静聆听了片刻,“天上好像有轰隆隆的声音,应该是要下雨了。”
“外面在打雷?”楚离心下一紧。
她记得小怜最怕这种天气。
期盈好奇地问了句,“怎么,你怕雷呀?”
“没有。”楚离随口掩饰过去,“雷雨那么急,避水诀恐怕应付不了,你跟丹丹陪我来藏书阁,我不想你们在回去的路上被淋湿。”
“这雷雨来得快,去得必然也快。”期盈大大咧咧安慰她,“等雨停就好啦。”
楚离默默点头。
反正小怜蹲在屋里,雷鸣电闪都在屋外,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