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窃
谢家汤饼摊的在北市,一个草棚子,七八张小桌子,挤巴巴的,胜在干净整洁。
他家的汤饼极好,扯出来又光又韧,很有嚼劲,量也是实打实的足,颇受百姓青睐,所以生意也算过得去。
平日里基本都是老两口撑摊子,可今日那忙前忙后的老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光可鉴人的乌发,芙蓉花一般的面颊,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两弯不描而黛的柳叶眉,微微颔首,淡淡一笑,直让人想起融融春日里的百花齐放。
荆钗布衣,短褐穿结,也丝毫无损于她的姿貌。
北境多风沙,加之此地的女子无论老艾,都或多或少带着一股子粗犷与豪爽,这般水灵娇艳又温婉甜美的美人着实难得一见。
熟客见了,便忍不住问道:“谢翁,你从哪弄来这么标致的女娃?”
谢翁说:“我闺女婆家的亲戚,到灵州来,替她顺道来看看,如今出了事,不敢走了,索性多住几天。”
“多住几天好。”那人拿筷子挑了挑碗里的汤饼,叹了口气,“这阵子着实是乱的很呐,昨儿都督府跟城外都起了火,哎哟,听说还闹鬼了呐!”
“闹鬼?”薛浣只知道起火的事,听到这立时来了精神。
“是啊丫头,天黑了可千万别出来啊,更别往东北边去,那边之前放着怀远拉来的尸体,昨晚上就闹鬼了,把守卫都给吓得……。”
“哎哟您可别说了。”谢翁忧心地望了薛浣一眼,“仔细吓着娃娃。”
客人瞧着薛浣那娇滴滴的小模样,也后知后觉,不再提了。
薛浣回到灶台前,心思却飞到了天外。
谢翁看她魂不守舍的,还当她吓到了,怕她又受刺激,便停了手里的活,正要安慰她几句,忽听薛浣央道:“阿翁,此刻摊子人少,我想出去玩。”
谢翁很是意外,不过她没吓着,还能放开心思出去玩,显然是大好事。
“别跑远了,早些回来。”
灵州城虽不繁华,却也算热闹,街边商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道旁大大小小的摊子也是人来人往。
尤其是周记饴糖,摊子边上总会围着一群流口水的孩童。
摊主一手绝活,舀一勺糖稀,在石板上随手勾画几下,精美的糖画便出来了。
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草木花果,甚至是人物、神仙的形象,都描绘的栩栩如生。
看着漂亮,吃着更是甜香酥粘,除了糖画,这家的糖块也是别有风味,有纯糖,还有添加花生、胡麻、杏仁的糖酥。
叶云决换了常服,在北市转了许久,见罢形形色色的人,还是一无所获。不知不觉,便停了脚步。
“郎君,要糖吗?”摊主老周很热情。
叶云决是不喜欢吃甜的,从小就不喜欢。
不过,他在京城时,倒会常常买各种各样的糖,尤其是胡麻糖。
对他来说,甜的味道,是在心里的,而不是嘴里。
目光定格在一只兔子糖画上,长长的耳朵圆滚滚的身子,煞是可爱。
叶云决不禁出了神,忽然听见有人叫他,转头一看,竟是徐征。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气息急促得就差张口伸舌了,满头大汗的,颇有些狼狈。
叶云决便问:“你这是怎么了?”
徐征没有答话,只对摊主问道:“老周,你可见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穿的一般,大概……呃,这么高。”
徐征没少来买糖,与老周也算相熟了。
见他这架势,老周知道是出了事,认真回忆了半晌,摇摇头。
“这么大的娃,太多了。”老周瞥了眼附近虎视眈眈的孩子团,皱起了眉头。
徐征气得锤手,叶云决又问了一遍:“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去柜房取了些铜板用,出来就让一个死小子盯上了,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