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丧歌错放
割除这里的杂草,不叫抢占了庄稼的阳光。”张之城攥紧拳头,赵美然深有感触,二人互相看着对方,赵美然几乎要钻到张之城怀里了,她忽然“噗嗤”笑了,说:“我去热饭。”
张之城沉浸在方才无言的温情中,不防“砰”地一声,大喇叭里“喝了咱的酒,滋阴壮阳嘴不臭”的豪横歌声断了,一阵刺耳的杂音。
村里有几个顽童爱在村委会玩,莫不是他们碰翻了大喇叭主线?张之城向村委会走去,进了屋发现张岩在翻箱倒柜,张之城放下心来,问道:“叔,你在找啥咧?”
张岩头发鸡窝般散乱,眼角还蓄着污渍,一望可知是刚刚睡醒。张岩说:“嗨呀,这件事儿赖我,赖我。”
“怎么了叔,”张之城有些不解,“大早起慌慌张张的,啥事儿啊,咋会赖到你头上?”
张岩说:“先甭说咧,快来,帮着找找。”
“找啥?”
“一盘磁带,外边儿是白色儿咧。”张岩翻着柜底,样板儿戏的带子都翻出来了,只是找不到要找的东西。
张之城说:“叔,我帮你找,啥事儿,慢慢说。”
“算咧,甭找咧,估摸着是六双石那怂叫人顺走咧,”张岩皱眉说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怕听咧人多想——昨儿赵五家那事儿,按礼节儿,大队部(村委会俗称)今个得放丧歌儿,你放咧一早起喜歌儿。”
“哎呦呦,这是要丧事儿喜办呀,”治保主任安三边哼着小调,抗着锄头到了村委会,“刚才的调儿挺得劲,怎么不接着放咧?”他硬是会赶时机,总是踩着张之城狼狈的点儿出现。
“去毬的,”张岩笑骂着,“白事那卷带子找不到了,是不是你碎怂捞回家咧?”
“啊呦冤枉,”安三边哼唱着,“小白菜儿呀,心里头黄呀。”安三边一屁股坐到会议桌旁,扒拉暖瓶,沏上热茶,“大支书,今儿有啥子事体,咱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退朝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