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诌
尤在那边喊。
“知道了。”沈问之转而对宋嘉鱼道:“你和母亲先去,我换身衣裳就来。”
宋嘉鱼没有异议。
沈问之的手一瞬间从她手背上抽离开,冰凉的触感稍纵即逝,宋嘉鱼的心顿了一顿。
她虚扶着薛夫人,穿过庭院,到另一个小堂上用饭。
沈家人总是讲究的,用饭有专门的厅堂,甚至自家人用饭和待客所用的厅堂都不一样。
宋嘉鱼进堂前仰头看了一眼,这间小堂名叫“月明云淡”,堂内摆着一张红木长桌,左侧是预留给客人的,右侧则是本家人坐的。她摇摇头,嫌沈家人麻烦得要命。
薛夫人一进堂看见这布置,不满意得很,指挥着江尤把左边的椅子撤了,非要让宋嘉鱼和沈问之坐在一起。
“阿南是我们自家人,又不是客!”她气鼓鼓地强调道。
江尤拗不过她,只好按她说得做。
薛夫人总算舒坦了,趁沈问之还没来,她拉着宋嘉鱼的手,开始给她拉些沈家陈年的家常,扯了一会儿,又扯回到宋嘉鱼身上,“……阿南呐,阿询是真的挺喜欢你的,我给你说,他预备了一块玉要送给你的,是他亲手雕的……”
正说着,沈问之进来了。
他换了一身淡紫色对襟窄袖长衫,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他冒着雪过来,长睫上落了雪絮,顷刻间又变成了雪珠,沿着他脸颊滑落,虽然一身病气,却掩不住惊心动魄的美。
一看见宋嘉鱼的座位和自己的并在一起,他就知道肯定又是母亲的安排。
无奈,他只能坐了过去。
沈府的晚饭不算丰盛,想来也是,府上两个病人,沈问之的弟弟沈答之在外面念书,平日里也不着家,自然是没备下什么丰盛菜肴。
不过宋嘉鱼一贯不挑,有吃的就行,无所谓其他。
但是这顿饭吃得并不清静,因为薛夫人一直在她旁边怂恿她给沈问之夹菜,或者怂恿沈问之给她夹菜。
宋嘉鱼受不了她的催促,表情麻木地给沈问之夹了一碗的菜,活活把他的碗堆成了个小山,而沈问之一筷子也没动。
于是整顿饭谁也没吃顺,除了薛夫人。
用完饭,宋嘉鱼向薛夫人和沈问之告辞,薛夫人推了一把沈问之,“去,送送阿南。”
沈问之没法,只好道:“走吧。”
外间的天已然全黑,沈府内亮起许多盏灯,行路视物并不困难。
沈问之和宋嘉鱼走在前面,见青和江尤跟在他们后面。
“……方才母亲说的话,你不要想多了。”沈问之平静道:“她如今心智不全,记忆也常常混乱,时常说出一些亦真亦假的话来,听上去唬人。”
“自然,我待会儿就忘了。”宋嘉鱼道。
沈问之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