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胡三泉
见老爷子咳嗽的厉害,我们都以为是五姑提的要求有些过分。
不过,我似乎从未见过五姑避讳陌生人进神屋,很多托姑奶奶办事的人,偶尔也会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进去焚香,似乎并没有什么忌讳。
待老爷子呼吸平稳后,他这才拍着胸口说:“不好意思,有个烟梗呛到了。”
见他没什么事情,五姑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老爷子这次答应的痛快:“各位领导,跟我走,就在下屋。”
见老爷子够爽快,我们也没耽搁时间,径直跟着老爷子的脚步走出正房,去了类似四合院厢房的位置。
这个房间两扇木窗,绿色的油漆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斑驳,上面的玻璃也早已蒙尘。
老爷子一把推开门,因为受潮而变形的木门底边拖在屋内的砖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由老爷子引着,我们先后进入屋内,这才发现,原来所谓的“下屋”就是用来存放杂物的储藏室,约莫二十几个平米的空间有种很特别的味道,像是空气不流通的憋闷又像是谷物发霉的酸味。
屋内并没有经过装修,里面随意堆砌着已经生锈的农具和一些家电的纸箱子,和正屋“四白落地”的新农村形象天差地别,一看到这幅景象我就总有点回到旧社会的感觉。
老爷子随手拔掉窗子上的插销,一把推开窗子,尽量让我们这些来视察的“领导”好过些。
我简单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即一眼就盯住了在最深处,两个老式木柜摞在一块,借着柜面的空间,上面有一个神龛。不用说,这就是胡家供奉家仙的所在了。
老爷子引着我们过去,十分随意的指着嵌在玻璃相框里的牌子说:“各位领导,就在这了。”
大牙师傅和阿哑对这个没兴趣,站在原地没动,我和五姑则抢步上前看着相框中已经有些晕染的字迹。
虽然字迹有些已经模糊,但是上面的大部分内容我都十分熟悉,凭着印象也能大概猜出已经模糊的人名都是谁。
很快,我就找到了我干妈的名字,其余熟悉的名字也都赫然在列。
我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我,直接跪在坚硬的砖地上,先给干妈磕头,甭管在哪,山爷这份孝心是必须的。
老爷子一家被我的动作惊了一跳,四嫂子忙拽我起来说:“你不用拜,这整的多不好。”
我起身,拍打膝盖上的灰土,笑眯眯的并没说话。
事到如今,我们能够百分百确定已经找到了苦主,所以也必要隐瞒实情的真相。
五姑邀老爷子进一步说话,两个人先后回到正房,其他人则都被拒之门外,我们只能在院子里等候。
四嫂子满脸懵懂,问我:“小伙,你们这是整啥景儿?我咋感觉不对呢!”
我说让四嫂子稍安勿躁,一会等老爷子出来,一切就都清楚了。
两个人在里面谈了大概有两支烟的功夫,就听老爷子一边嚷着“祸事了”,一边从屋内走了出来,径直朝着大牙师傅而去,十分恭敬的请他进屋,我们几个也对视一下,相继跟随进入。
一进屋,老爷子就从自家“炕琴”中翻出了几盒玉溪,哆嗦着手拆开包装,抽出一支要给大牙师傅点上。
看样子,五姑应该是已经把事情的情况讲清楚了,而现在他们胡家的先祖都是被大牙师傅带回来了,身为后辈子孙,尤其是上了些年岁的老人而言,这种情怀更为浓重,正通过最为质朴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谢意。
大牙师傅接过老爷子的烟,又在自己的烟盒中换了一支给他,这代表双方相互尊重,一种江湖上不论贵贱交朋友的老规矩,甭管老爷子懂不懂,大牙师傅还是习惯性的做了。
老爷子让四嫂子快些回家做些好吃的,并通知留在家中的三老四少快些上他这里聚齐。
四嫂子更迷糊了,不过还是听话照做,把脚下趿拉着的鞋子也提了起来,走出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