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这是昨晚苏昙对她说的话,现在被她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了苏昙。
苏昙半眯起眼,似乎并未为此生气,唇边却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淡笑:“谢谢叶小姐提醒。”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剧组难得提前收工,叶瑶拍摄完最后一场戏,在路边的水果摊买了点水果,之后便打车去了棠梨家里。
她从五岁开始跟随棠梨的丈夫谢海遥学习国画,八岁起跟着棠梨学习舞蹈,夫妻二人对她倾囊相授,不仅是叶瑶的老师,也是叶瑶的恩人。父母去世后,两人就是叶瑶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每年叶瑶都会固定抽出时间去探望。
之前因为拍戏的缘故,叶瑶一直没有时间,这会儿得空,趁着这个月还未过去,第一时间就去探望了两人。
尽管叶瑶住的是棠梨当初开舞蹈班买下的公寓房,但谢海遥与棠梨的住处却并不在附近。两个住所分别在片场的两个方向,叶瑶打车花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到。
这是一栋老式的独栋小别墅,铁门已经有些生锈,外面种了一些多肉盆栽,在寒冬里坚强地生长着。
叶瑶在门口停下,按了一下门铃,客厅的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推开。
“瑶瑶?”
棠梨从屋内探过身子,远远见着她身影,匆匆忙忙步下台阶,过来给她开门。
“怎么穿这么少?赶紧进来吧,免得着凉。”
棠梨今年四十二岁,但外表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出头,身材一如当年教她跳舞时纤瘦,风韵也不减当年,只是憔悴了一些。
因为年轻时跳舞受伤,棠梨早早落下了后遗症,之后身体状况便与日俱下,平时离不开人照顾,于是谢海遥便也没有太多时间教课。
这些年来,叶瑶每赚一笔钱,都会有一部分打到棠梨的账上。尽管棠梨总说不用,她还是会定时汇款,就当是交房租。
“没事的老师,这衣服只是看着薄,其实挺保暖的。”叶瑶拉紧衣服领口,跟在棠梨身后进屋。
谢海遥正在客厅收拾饭桌,见她来了,关切地问:“瑶瑶吃过饭了没?”
相比之下,谢海遥却要比当年苍老了不少。不知是不是一边照顾棠梨,一边又要给学生上课,操劳过度,鬓间生出了不少白发。
“吃过了,”叶瑶将手提袋放到桌上,见谢海遥在擦桌子,“老师你别忙了,我来收拾吧。”
“你都没在我们这儿吃饭,怎么好意思让你收拾?”谢海遥皱眉,“行了,我这儿快得很,你跟你师娘叙旧去吧,她这段时间可一直念着你。”
棠梨看见那手提袋,板起脸:“怎么又买了水果?下次来的时候别破费了。”
叶瑶笑笑,不说话,沉默里却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没法做到。
棠梨清楚她的性子,也不多劝,拉过她的手在沙发旁坐下:“最近怎么样?听说你接了部戏?”
“挺好,”叶瑶随她一起坐下,“老师你不用为我担心。”
“剧组的同事怎么样?没为难你吧?”棠梨问得委婉,叶瑶却知道,自己每接一部戏,棠梨都会放在心上,想必早就知道这部戏有云杉参演,也难怪会为她担心。
“没有,他们对我很好。”叶瑶极少在棠梨面前诉苦,这几乎是她下意识的回答。那个瞬间,她忽然想起计如云的名,嘴唇轻抿,脸上笑容变得明媚不少。
“那就好。”棠梨这才放下心来,她从小看着叶瑶长大,知道她这些年过得苦,多念她一会儿,都会眼眶湿润。
棠梨又拉着叶瑶寒暄了一会儿,两人一直聊到很晚,直到谢海遥来提醒棠梨早睡。
叶瑶知道棠梨在养病,不想打扰棠梨休息,然而棠梨却劝她留下来过夜。毕竟时间那么晚,外头又寒风凛冽,她不忍心让叶瑶一个人这样孤零零地赶回公寓。
叶瑶本想拒绝,不料谢海遥也来帮棠梨劝她,于是拗不过两人盛情,这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