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骨篇032 黑帛之中
尸首自何处,却同见过一具与二位所言渔翁尸首有相似之处的,不知是否。”那人一边说着借过,一边双手扒拉开众人向前挤。
“相似?如何相似?”源阳心说渔翁之死多是因异骨撞击插入身体,致口中流血,后跌倒异骨断裂加重伤势,而渔夫父子并未提及张家主人亦因此而亡。
“娘子言,只渔翁周身之衣物尽干。在下正巧不久前才搬运过一具同为干衣之尸首。”
这人挤在最前,于姊弟俩面前站定,叉手行礼,“在下陆礼昭,乃右卫一名校尉,家住东都,见过源家郎君、娘子。”
陆礼昭一脸文官相貌,身形偏小,但双眼极有神。
“那一具尸首如今在何处?”源协几乎就要贴至他面前,呼吸急促。
“于黑帛之下寻得,似直落于在造吟天殿南侧下方。”陆礼昭抬手指向洛水西侧,黑帛在即将移至中天的日头下,愈显突兀。
这一句话直直戳进源阳、源协心头,无论是对姊弟二人一直坚信其中必然多有疑点的吟天殿,进行“确认”;还是重提一度被忽略、险些被遗忘的静仁坊张家男人同被窃走的尸首,陆礼昭此一句,足以堪称为“拨开云雾见青天”。
“有劳陆校尉引我前去。”“务必快些,方才所言之事关系重大!”
姊弟俩先后忙不迭地央告陆礼昭前方带路,此时这位校尉显然理智得多,“二位莫要忙慌,岂不先确认另一具尸首?那吟天殿于彼处,岂能无故消影无踪。”
见两人点头不止,陆礼昭笑笑,径直往岸上走,“那具尸首与其他皆不同,故独放于一处。”
“若距军帐近些,须先将渔夫、渔童唤来一同辨认。张家男人,我等都未见过,仅凭衣物干燥又岂知为他本人。”
源协认同家姊的说法,两步并作一步冲向帐中。
他的莽撞走入,恰好打破了雍王、敬诚与渔夫父子之间仍在继续的僵持。
“雍王,敬叔……大将军,有校尉言,静仁坊另一具被盗的异骨尸首,眼下似乎寻得了。”源协所幸在宫中担职,非紧要时,心中的礼仪教
。义仍未忘记。
人前,王终归是王,将军终归是将军,医官就只是医官。
敬诚与雍王对视一眼,这一次他读出了雍王还有其他事要单独与自己相谈,于是看向源协说,“先与二人同去,若有结论,直接来帐中报于雍王与我便是。”
雍王点头默许,亲眼看着三人行至帐外,走远,轻呼一口气,“早些时候,圣人召本王往贞观殿去,头一句便是武三思求他下旨封坊一事。”
“封坊一项,臣亦才方得知,如此大事,不知圣人准允之其中深意。”敬诚说得委婉,他心里虽认为数百具浮尸出现在东都,确事关重大,但不至举措至此,所言深意不过是“行动过激,操之过急”的浅显说法。
但在他得知始作俑者为武三思后,却没有最初得知封坊之时那般震惊——前朝遗属静德王的司马昭之心,往往都体现在这些对事的料理之法中。
“所谓封坊三日,本王以为,只是某事的暂缓之计。”雍王身体向敬诚一旁倾斜,“朝堂之上,他与韦后的一唱一和,众臣都看在眼里。只是圣人……”
敬诚听雍王话至一半,心中全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朝中诸多事项,未必每件都是圣人当下可左右。”
“敬大将军亦圆熟之人,现如今之朝堂真是不如当初张老、令尊敬相所在之时,朝中‘复周’气盛啊!”雍王双手幅度极小,却下手极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敬诚在家没少听父亲敬晖发出相似感慨,却不知怎么劝慰,眼下对方是大唐雍王,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将话题转回封坊一事上,“敢问雍王,武三思所提封坊究竟是为何故?”
“依圣人所言,是为寻得城中所有身患异骨之症之人,”雍王望向随着日上三竿,越加显得白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