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单身闯年关
参加完陶米的结婚庆典之后,糖白白就彻底成了一冬眠的青蛙,任谁叫都不出去。整天呆在家里,蓬头垢面,不思进取。糖妈妈说你成天窝在家里干嘛?你出去见见人能怎么样?每次都被她一句“毛主席都说了:有假休时只须休,莫等无假空挠头!休假休假嘛,就是让你休息的时候呆在家里,出去那叫休假嘛!”给硬生生的堵回去。估计她不止一次想过一个问题,就是当初她怎么就没在这家伙几十厘米的时候一尿盆儿给人道毁灭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疯跑,糖白白觉得自己每天就忙着撕日历牌子了,一张一张的就跟撕自己的阳寿一样,每撕一张她就挎着脸叹一口气,然后在心里补上一句:活在人世的日子又少了一天。人家说当老师的死后没机会上天堂,因为地狱里的人需要他们来指引方向。想起这茬儿的时候,她就更觉得垂头丧气,到最后竟然都撕出怒火来,有一次生生的把日历给扯了下来,掉在地上,白底子黑字儿密密麻麻的,就跟白化病人还生了一张麻子脸一样,越看越觉得可恨,她就那么俯视着,恨不得上去补两脚!拿起来负气的丢在抽屉的最里面,上面还不忘盖一本厚厚的书,想着眼不见为静。可是当她正打算关抽屉的时候,眼睛不小心瞟到了那本书的书名,赶紧又把日历抽出来挂墙上了,那本书叫《人性的弱点》。
大家说天平座的人多少有点神经质,这句话在糖白白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验证。她有时候,不但有点神经质,更像是神经了没来得及治的。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着,美好的不美好的都最终消失殆尽。糖白白在这飞快的流逝中,尽可能的抓紧时间做两件事:一睡觉;二准备睡觉。一天之中,通常都是一觉醒来天亮了,一觉醒来天黑了。对于一个青春还没有完全结束的女青年来说,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但是除了陶米偶尔来电话表示抗议之外,再没有人反对过。其实是情有可原的,上班期间她没有一天是自然醒的,她甚至是没有一天不是满怀心事的睡去,还常常睡不安稳。有时候做梦梦见班里的学生打架,半夜惊醒,瞪眼到天明。所以她也就是通过假期来弥补这四个月来缺失的睡眠,过分么?不过分吧!
早上醒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让人崩溃,她头一次希望自己是个听觉障碍者。大概是从过了二十岁生日之后,她就开始对新年不抱任何希望,尤其是最近几年,她深刻的觉得新年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节日了。
小的时候,从腊月开始就盼望着新年了,尤其是新衣服买完之后,心里就想着快点儿再快点儿,新春的鞭炮一响,就可以打扮的美美的跑大年去了,然后不管是去谁家,都会给你的兜里塞很多糖果,瓜子,还有各种在新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的好吃的东西。从早上出发到天黑才心满意足的回家。那个时候,几乎是每天都要打开衣柜,把新衣服拿出来,一件一件的套在身上,穿上新鞋子,还舍不得往地上踩,怕脏了鞋底儿,直接穿着鞋站在床上,那么来来回回走几圈,最后再一件一件的脱掉,整理好放回去。
压岁钱是很少的,也就一块两块,最多五块钱,小心的折好,觉得放在哪里都不安全,只好攥在手里,或者别在袖子里,隔一段儿时间摸一摸,硬硬的还在,就放心的去做别的事儿了。贴春联是最愉快好玩儿的了。那时候好像现成的对联很少,大家基本上都是买上红纸跟墨,自己写。糖白白的老爸写着一手很漂亮的毛笔字,左邻右舍的人都会让她老爸写,于是从腊月二十七八开始,她家里满满的都是写好的未干的红对联,还有一缕一缕的墨香。有时候会写到很晚,但是糖爸却从来都不会有一丝的不耐烦,糖白白也总是很热情的帮忙收拾,然后捆成一捆一捆的按顺序放好,等着人家来拿。每次收拾完,十个手指都是红红的,要洗很多遍才能洗干净,但是就是觉得很开心,而且也特别有过节的气氛。
年三十儿跟初一,是要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