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江上的日与夜 第11章、公子小姐
别人哪天照着你来一枪,擦着你两撇胡子都烧没了。”
看许国峰一副嘿嘿坏笑样,沈如松耷拉着眼皮,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去驳这个老不尊的老哥们,真就私下里玩笑开的大,平时训练又一点情分不给。
许是感受到有两个一老一少的雄性生物对自己的注意,陈潇湘果真扭过头,轻风撩起她的两边额发,乍看像极了小鹿茸茸的幼角,在冰蓝的天空中跃起荡下,她那双黑澄的眼睛露出些许困惑,似乎是那种林间的小梅花鹿望见松树下边的秃毛狼,天性上觉得有威胁,然而现实,又认为自己可以一尥蹄子踢飞它。
沈如松习惯性地抿嘴笑了下。
于是陈潇湘狠狠一勒缰绳,马嚼子卡得她的马原地止步。
她寒声道:“1班的!加快速度!保护好咱们的工兵!”
“工兵”两字咬得极重,步兵们当即一阵哄笑,他们的马术娴熟,“吁”“哈”“嘿”地两下马鞭就策马绕着工兵转了个群。
个别胆大的甚至冲着女工兵的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吹着口哨疾奔离开。
让众人闹了会儿,顺着大路骑马到彻底望不到基地了,老兵们便立刻整肃纪律,个顶个嗓门比高音喇叭还响,把一个个新兵蛋子整的服服帖帖。
矮种马速度着实是不大快的,以至于很多急行军奔跑的友军都轻松超越了这支维护小组。
许国峰便告诉大家,这是第96步兵团的人在例行巡逻。这个团是可怜的摩步团,说是摩步团,其实卡车没几辆,平时靠一双铁脚板环着海兰江。
行军要求也不高,一天穿过一个农场就行,一个农场平均五十公里长宽,如果晚上宿营挨冻,就老实点赶到农场的对应兵站。
说罢,许国峰就唬大家,再不赶上速度,晚上就扎帐篷睡野外吧。
沿着封冻的海兰图朵江,马队前进着,踏着微湿、杂有冰渣子的土路,沈如松望向一臂之遥外,此时的江面犹如一床青蓝色布面的大棉被,丝丝冰缝便是防划破的灰粗线,在布面下,是安宁白净的江水。是的,海兰图朵江的水质不错,简单烧开就可以喝了。
而维护小组的宿营地就是江边的一座小农庄。
地表全部军管,说是国营农场其实也是军管农场吧,农业工人也是基建兵的一种,但他们独立编制,是建设兵团里的,这里头弯弯绕绕的关系恐怕只有军区司令部才捋得清楚,反正农庄有的是地方给大头兵吃饭休息。
农庄的留守农业工们蒸了大桶麦饭和大盆白菜炒腊肉,吃完就睡谷仓里,美美地铺上稻草,盖上军大够暖和了。
虽说江风呼啸,但骑了一天马,再年轻精干也确实累了,沈如松阖上眼就睡着了。
翌日拂晓的时候,沈如松就醒了,作为班长,他必然要起得比战士们更早。
当他穿上自己的制式棕褐色过膝军大衣时,刚要推开谷仓门,一只纤白的手就掰住木门,单臂拉开了这扇原木质地的沉重大门。
与一身汗气蒸腾的陈潇湘四目交错,沈如松有意无意间瞄了瞄她军绿色体能衫,一片海兰大平原,跟他们要去的千山山脉一样,主峰老铁山和磨山各表一枝,独秀。
本着好男不与女斗,沈如松侧身让她进去,打了一套军体拳正好回来吹六点的起床号。
今天的路就不像昨天那样可以一路闲聊了。越过海兰江第三大桥,就要脱离大路,往山里钻了。
往年工兵留下的山间小道经过一季度的积雪落叶掩埋,只能依稀辨出一点。而且进入山区,树丛茂盛也不好再骑马,人人牵着马,艰难登山。
暂且整队,一名猎兵带着几个人管住全部的驮马,剩余的人全部徒步开路。
沈如松举着开山刀,劈削着树枝,比起轻车熟路一刀一大片的许国峰,他就纯是靠蛮力,时不时被回打的藤蔓倒刺勾出血,有次差点就要甩到眼珠子,多亏许国峰眼疾手快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