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萧明璋
妻,是如此稀疏平常的一件事。
温袄讽刺地笑了笑:“回这位大人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此处,不过萧世子有勇有谋算无遗策,不如您替我问问他,为何我一良家女子会出现在此处?”
“天子脚下,为何我一个良家女子会被贼人绑到此地?”
她回家回得好好的,怎么就出现在了九王爷府邸,又怎么会被扔在乱葬岗?
萧明璋垂眸不语,看不出丝毫神色。
温袄看见,觉得在他心中,她知道真相与否都不重要。
“你这小娘子说话好没道理!你被人绑到这儿,怎么就怪上我们指挥使了?”
有人为萧明璋叫冤,温袄只当没听到,她的话当然不是说给他们听的。
她也不反驳,垂眸,话音一转:“贼人能在皇城内大摇大摆来去自由,难道不是你们禁军失职吗?”
她一个弱女子出现在荒郊野地,衣衫不整,面色疲惫苍白,是个人也会猜到她经历过什么。
眼下被她这般指控嘲讽,他们也无法反驳。
这是他们的耻辱。
一时之间,没人再呛声。
而副使见她话里话外似是认识萧明璋,眉毛一束没了法子,闭嘴不言。
温袄也不急,就静静等着。
随即,萧明璋身披夜色走出队伍,看着温袄的眼中冷寂,片刻:“你们退下。”
待到没了人,萧明璋走向深坑边缘,与温袄平视:“今日在此地可见过旁人?”
温袄低头理了理衣袖,毫不理会。
半晌,连萧明璋都有些诧异时。
她转而道:“萧世子,婚约取消吧。”
萧明璋没料想到这点,一时之间还有些怔愣。
他没想到,她竟主动提起取消婚约。
温袄定定地看着萧明璋,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来,只可惜,那双眼太冷,也太陌生。
她这才想起来,由于她难以抑制的自卑,她从前极少与他对视,仿佛那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真就应了其他人对她的评价:“阴沟里的臭虫”、“暗中窥伺的野猫”、“只配躲在暗处”
定定神,她继续道:“我清白不再,恐坠了世子爷名声,不能与世子结为夫妻,是我福薄。”
她心想,剧情中她是为了萧明璋,剧情外,她是为了自己,这也不算太坏。
萧明璋硬挺的眉宇微蹙,黑沉的眸子紧紧盯着远处纤薄的温袄,看不清神色。
萧家是百年世家,他生来便锦衣玉食,高高在上。
他的姑姑是当今皇后,父亲是拥有实权的镇北侯,而他自己年少有为文武兼备,年纪轻轻就被皇上重用,前途难以限量,觊觎他的女子不知凡几。
这些他都清楚。
不过都是蛾虫追逐萤火而已。
在乱花丛中不动如钟不是因为他心如止水,而是他心有所属。
即使那个人心中没有他,他也甘愿退居一旁静静看着她守着她。
被孱弱低微如草芥的温袄算计那天,大约是他奉守君子言行最艰难的一日了。
幽绿冰冷的湖水中,缠绕不休的乌黑发丝,怀中模糊容颜上潋滟的一抹红,上岸后得知自己救错人的心塞后悔,温袄苍白的脸以及李承岚难以置信的目光,都在炙烤着他。
倘若那日他的怒火再盛一分,他绝对会让温袄在整个京城颜面扫地。只可惜,她名义上是李承岚的妹妹,她出了什么事,难免牵累李承岚的名声。
承岚不喜自己,但自己总不能让她陷于艰难境地。
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冷若冰霜,高居明月之上,所以从未切身体会过小娘子的百般心机,竟一朝之间狠狠栽了个跟头,丢了自己婚事的控制权。
后来他才清楚,长林宴只是温袄的略施小计。
她不动声色讨好人的技能,才令人胆寒。
一生最在乎名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