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恶毒
回来。
可就在诸人靠近堤岸的时候变故突生,李承岚脚下的冰面裂出一个缝隙,随后裂缝不断延伸,不过一眨眼,一袭红衣的李承岚便掉进了深不可测的冰窟中。
眼看着李承岚掉了下去。温袄惊惧中拉住她的手,被她带着一同落了水。
冰冷的湖水涌进口鼻,眼前一片昏暗。
隔着幽蓝刺骨的湖水,温袄看见李谨之毫不犹疑跳进湖中。
他将李承岚捞起,两三步便上了岸,周围仆人一窝蜂地拥上去,给盖上大氅送上手炉。浩浩汤汤地离去。
离开前,他冷冷望了温袄一眼。
高高在上,冷若冰霜。
温袄被那样厌恶的神色镇住,她张张口想要解释,却猝不及防吞入一大口冰冷湖水,那冷意,顺着喉头滑向四肢百骸。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由始至终,没一人理会已经没入水中的她。
李谨之身后的仆人一路小跑,他们赶在李谨之前面回屋去加旺炭炉,请来数位先生,做好一切准备。
总之,没有一个人记起还在水里的温袄。
或许,他们只是不想记起。
好在,温袄命硬,撑到一个洒扫婆子路过,被她救起来,裹着破旧棉袄被抱回去,捡回来一条小命。
只是,她回去就发起高热。
彼时太师李赞被外派出京处理公务,汴京内金紫医官药铺中的大夫全被请到李承岚院中,因为她回去后便腹痛不止,痛得在床铺上打滚,无一丝转好迹象。
李谨之紧张妹妹,他迁怒温袄,竟是一个也大夫也匀不出来。
他的态度分明,就是要温袄陪着李承岚一起疼。
作为太师府嫡子,李赞不在,他便是最大的主子,他的主谁也做不了。
管家怕李赞回来后怪罪,又开罪不起李谨之,急得眼睛发红,到底是没有办法。只能不住像孟氏告罪。
孟氏心急如焚,哪来的心思理会管家?
她陪着温袄陪着李承岚一起熬。
好在温袄幼时长在农家,身子骨强健,第三日奇迹般地退了热,如此才渐渐好起来。
经此一劫,孟氏被吓怕了。
在温袄身体好后将她狠狠用竹子敲打了一顿,直到温袄发誓再也不找李谨之兄妹俩后才肯罢休。
后来的一日,温袄去同李赞请安,途中进入一处假山内躲雨,却听到不该听的话。
“哥哥,你做得太过分了,我又不是因为温袄落水的,你缘何将事情做得那样绝?”
“我管她死活?早就警告过她离远点,她不听,非要巴巴地凑上来。”
“讨好我们,她岂不是活该。”
“哥哥,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说错了吗?是她活该,阿岚,听话,别再同她一起玩了。她是什么低贱的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他们兄妹旁若无人地说话,周围婢女小厮低着头听着,神色平静。显然对于这种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
阴影中的温袄却指甲掐进了手掌,洇出血色。
她怒不可遏,气得眼眶都红了,第一次不再小心翼翼讨好,而是挺直脊背冒着雨走了出去,在看到兄妹二人眼中的震惊还有羞恼后讥讽道:“我是低贱,可我也没有用过你丝毫,我问心无愧。”
“你们高贵?你们一个两个的占了我娘亲的好还要反过来踩我一脚?你妹妹高贵,却还盯着我娘祖传的绣技垂涎欲滴?潘楼街南侧界身巷子里的那家成衣铺子中,售出衣物上独属于孟家的独特绣法,难不成是大风刮来的?”
“你高贵,却在背后如长舌妇人一般背后议论是非?”
说罢,她又留下一句阴阳怪气的“你们当真是高贵”,冷冷离去。
身后李承岚面色通红,又急又气,还隐隐带着后悔。李谨之脸色铁青,目光恼怒似要吃人。
平日中鹌鹑一样小心的人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