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叶庄是专门来寻令无芳的。
自那天回去后,他就特意派探子注意令无芳的一举一动,当得知令无芳告了假去寻苏长音,两个人还双双结伴逛青楼时,叶庄当时就冷下一张脸,心里十分不爽。
这两个人里极有可能有一个是他的小坏蛋,居然敢跑去逛青楼?
简直岂有此理!
叶庄性子向来霸道,自己看上的东西,就绝不容许第二个人染指,一想到自己的人会被青楼的女子触碰,当即扔下公务,回复换了一身便装,乘着马车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刚巧碰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令无芳。
对于南翎候这一支,叶庄隐约有些印象,应该是上上代的某一位公主下嫁的贵门,生拉硬扯的话,两人多少也有些亲戚关系。
不过基于叶庄向来眼高于顶,从来没拿正眼看待过人,是以虽然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但也仅限于‘听过、貌似见过、没啥印象’的状态。
此时将人喊住,他还没仔细打量令无芳,视线就被他怀中的苏长音吸引了过去,目光微微一凝,眉梢瞬间带上一股冷意:“苏太医……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之前分明还活蹦乱跳的人,如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昏死在别人怀中。
萎顿如枝头折下的一枝梨花。
更引人注目的是雪白额角处那一枚淤青。
血红中透着紫色,望之触目惊心。
叶庄撩着帘子的手无意识收拢,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戾气:“是谁动的手?”
令无芳没有立刻回答,他心里还没忘记之前师弟让人捎来的信,对于叶庄的态度拘谨中带着戒备,想了想,只含糊其辞说道:“叫一条疯狗咬了一口。”
叶庄闻言,削冷的薄唇微抿,周身气势一凛,不过很快,他紧握的手掌又微微一松。
“罢了,当务之急还是养病要紧。”他半垂下眼帘,对令无芳发出邀请:“苏太医伤势严重,恰巧我王府离这里不远,倒不如先上马车,将人送到我府中休息。”
令无芳没有答话,神色有些犹豫。
叶庄见状,眉峰微微一扬,“此地距离南翎候府约莫有二三里远,令太医一无车舆二无步辇,难道真要将人就这么抱回去?”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一路上人多来往,倘若不小心磕着碰着,得不偿失。”
依着叶庄的性子,说这些委实过于话多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因为令无芳也许是他心心念念人,所以格外宽容……也或许是,单纯担心苏长音,所以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不过叶庄最后一句话显然劝动了令无芳,咬了咬牙同意下来:“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抱着自家师弟坐进了马车中。
叶庄正欲放下帘子,恰在此时,他像是忽然感觉到什么一般,蓦然抬起眼眸,淡漠而犀利的视线直直射向流芳楼内部——只见帷幔低垂的边角处,一道人影正惊慌失措将自己藏了起来。
那是见令无芳离开而追下楼,看到叶庄突然出现后,只敢躲在暗处偷窥的卫风。
叶庄眯了眯眼,神情若有所思。
很快,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蓦然冷笑一声,收回了视线。
舆板上的车夫轻轻挥了挥鞭子,马车咕噜咕噜行驶起来。
车厢内空间很大,容纳三个成年男子都绰绰有余,令无芳小心翼翼的将苏长音放置在一旁的横板上,那上面铺着厚厚的锦衾,途中不至于磕着碰着。
安顿完后,令无芳这才松了口气,自己坐了下来。
叶庄微微一顿,方才令无芳抱着人时没发现,现在他这才注意到令无芳浑身衣裳不整,不止胸膛半裸半露,脖颈处更是暧昧的留下不少胭脂红印,不难想象对方今日在青楼时是如何醉生梦死。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叶庄蹙了蹙眉,目光在令无芳身上睃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