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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
许是梦回往事,姜忻睡眼迷蒙的醒来,盯着头顶白茫的天花板还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曲着手肘,小臂掩过双目。
梦境中愧疚的余韵仍然缭绕在身侧,就好像她昨天才跟林知舟大吵一架,少年人声线清沉,好脾气的跟她道歉。
当时过境迁之际,她回过头再看,才发觉只有林知舟是少有的,知晓她的顽劣与自私,臭脾气与坏毛病以后,仍然想要留在她身边的人。
这样的人,
是她亲手推开的。
姜忻一直等到黄璐过来敲门才起来,她掀开被子下床,扶着衣柜门框缓过一阵贫血的眩晕,披着衣服打开房门。
“已经醒来了吗?”黄璐语调少有的带着几分温和,“不早了,先洗漱吧。”
“嗯,好。”
“早饭想吃什么?我让杨岚顺道带回来。”
姜忻拿着新牙刷,往毛刷上挤出一段牙膏:“随便,我都可以。”
“没有‘随便’这个选项。”
她想了想,答得随意:“那就灌汤包吧。”
“还有吗?”
“豆浆。”
“好,我去交代一声。”
姜忻可有可无的微微颔首。
她洗了把脸,用面巾纸擦掉脸上的水渍,坐在化妆镜前化了一个淡妆,拿着一支深咖色眉笔细细描出狭长的小山眉,在眼周点上大地色眼影轻轻晕开,收关在唇间抹上正红色的口红,轻轻抿匀之时,黄璐去而复返。
“还真是长大了。”
黄璐看着她清艳的脸,笑叹一声。
姜忻合口红盖的动作顿了一下。
“需要不需要我帮你编发?”黄璐指尖抚着女儿乌黑柔顺的长发,轻声问。
“嗯,你试试吧。”
她蓄了几年的黑发已长垂腰后,即使每隔几个月都要去一趟理发店烫染,却也因着平时护理得还不错,发质仍然又细又软。
黄璐很少做这样伺候人的活,编了两三遍才将发尾盘成一个鬏,然后用一块复古法式丝巾扎紧,衬得她气质优雅且慵懒。
“怎么样?”
姜忻闻言,抬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人表情很淡。
明明睡足了八个小时,脸上精致的妆容却掩盖不住她眉宇间的倦色,额侧的碎发顺着她脸颊的轮廓笼着下巴尖,随后是另女人艳羡的天鹅颈和平直深凹的锁骨。
同时被她收入眼底的,
还有一手搭在她肩上的黄璐。
此刻,两人是十足亲密的模样。
姜忻短暂的失神片刻。
大抵不会有人知道她曾经有多希望母亲能够轻抚她的发顶,多想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而这些小时候让她期盼的礼物在时隔数年后姗姗来迟,惊喜与渴盼在等待中消磨殆尽,当二十八岁的姜忻伸指拆开礼物盒上的绸带,只余一片无足轻重的平静与淡然。
......
接下来的一周姜忻先后去医院换了两次药,最后一次去是为了拆线,她用被酒精浸湿的棉签擦掉干涸凝固的药渣,露出左手掌心一道未愈的疤痕。
从诊室里出来后意外的遇到戴着医用口罩大步穿过走廊的温煜,姜忻态度谈不上多热络,甚至没有停下来简单寒暄两句,只保持着点头之交的弱关系,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
温煜平日里是个大忙人,这会儿恰逢饭点,好不容易有点空闲时间就带着饭盒屁颠屁颠摸过来,林知舟正在检查手底下两位实习生刚写的门诊病历,说话用词不自觉带着几分挑剔犀利:“格式不对,错别字连篇,这种低级错误在写完以后扫一眼就能避免,拿回去重写。”
话罢,他又对另一位女生说:“诊断结果和治疗方案我都口述过不下两遍,还是出错,你有认真去写吗?”
二十岁出头的女实习生窘迫的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