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是夜……

戒清正准备打坐，门外却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戒清开门一看，是谢柳。

谢柳勾唇一笑：“小和尚，陪我散散步吧！”

戒清表情淡淡：“谢小姐，天色已晚，不如早些休息吧！”

“我睡不着。”

“那你可以让你的丫鬟陪你。”

“不想。”谢柳继而道，“小和尚，我只是想跟你倾诉倾诉，出家人不掺和世事的吧？怎么？难道因为谢瓷的关系你连听我说说话也不行吗？”

“那……好吧。”戒清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

……

俩人借着皎洁的月光漫步在幽静的小道上……

“小和尚，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等戒清开口问，谢柳就已经娓娓道来：“从前啊，有一个女孩儿，她从小就长得特别漂亮、特别聪慧，人人见了她都会夸她一声。”

“可是，她没有爹……为此，她和她的家人受尽欺辱谩骂，被所有人嘲笑，说她是野种。”

戒清静静地听着谢柳说她所谓的故事。

“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小女孩就会捂在被子里偷偷哭泣，她多么希望自己有一个爹，她多么羡慕那些可以在爹爹怀里撒娇的孩子。可是，她不能想这些，她只能努力干活，帮娘减轻一点负担，照顾好弟弟。”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的男人从天而降，她娘告诉她，那就是她爹，你知道她有多高兴吗？”

“可是后来女孩才发现，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她的爹根本不爱她，不爱她娘，也不爱她的弟弟，虽然从此她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她们，让她们衣食无忧，可是他却是一个连拥抱吝啬于给的人。”

“女孩很伤心，觉得是自己不够优秀，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变得优秀，让爹爹认可自己。”

“可是没过多久，原来爹有一个女儿的消息又给了女孩当头一棒。女孩问了她娘才得知，原来她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她爹是在醉酒后，被她娘勾引，让他产生了错觉，以为是他的夫人，所以才会有了她的。”

“可爹不喜欢娘，于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不予理会，后来娘又用同样的手段留了爹一夜，有了她的弟弟，她娘以为有了儿子，她爹就会接她们回去，可是她娘错了，她爹反而因此更讨厌她们，好几年时间都再没有来看过。”

戒清忽然问：“你爹在你弟弟出生之前没有去看过你娘一眼吗？”

谢柳也不争辩他用的是“你”而不是“她”，回答道：“偶尔，一年大概也就一次。”

“那你为什么没见过他？”

“他们见面都是避开了我的。”

戒清点点头，表示了然。

谢柳又道：“她一直默默关注着她那个所谓的姐姐的动向，当她发现她姐姐原来是个一无是处、只知道吃喝玩乐混日子的人时，女孩可高兴了。可是她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一个没用的女儿爹爹却把她捧在手心里，而她，却连拥抱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直到女孩九岁，快十岁那年，爹爹说要接她们回家，女孩可高兴了，因为这一天，她等待得太久了，即使她知道，她们其实只是做了她爹刺激他夫人的工具。”

“女孩却依旧不气馁，因为她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爹总有一天会接受她们的。而且，女孩默默地想着，如果她的姐姐对她的家人友好一点，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戒清微微眯了眯眼睛，直觉告诉他，谢柳不会这么好心，虽然她只是轻描淡写几句，他却听得出，她对谢瓷，怕是积怨已深……

果然，谢柳忽然笑了出声，嘲讽地道：“因为，有个没用的姐姐，更能突显出妹妹的优秀不是吗？你说好笑不好笑，明明我什么都比她好，可她得到的却永远比我多，比我好，而且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