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 起念 直到林一伯忽然问:“要不要再做……
去开门,然后是熟悉的、家如那有些咋呼的声音:“蛮牛哥早,你们都起床了吗?宝树起床了吗?我带了早饭给你们,阿姐开车送我来的,她还在楼下找车位呢……”
宝树抱着被子做起事,抹了把脸,忽然觉得虽经历了太多分别,但老天也没有对他太坏。
撸了两把短发,穿好衣裳叠好被子,他推开门,与蛮牛哥和家如打招呼。
打起精神,他又是那个坚强的少年了。
……
……
宝树奶奶的葬礼,被Clara一手接管了。
能干的女人分分钟将所有事情里里外外搞清楚,跟殡仪馆的人撕扯谈价,乔每一个环节、每一分支出,不仅没让对方占到一点便宜,还把殡仪馆的团队安排得明明白白。
家怡则在忙碌中抽空四处看房、了解行情。
九十年代的香江,就已经与家怡穿越前二零二几年的上海房价差不多了,只开盘未交房的楼花遍地,随便一套好点的屋都要四五百万,连四百多尺(四十多平米)的屋,都要一百多万,简直惊掉人下巴。
要知道,这时候上海几十万就可以买一个地段不错的一居室了!浦东那边甚至还未开发起来,百来万可以做非常好的投资了……
可惜她现在要在香江生活,得先解决住得问题,才能考虑投资,不然真想去内地买楼啊。
她才转了几天,就开始浑身不得劲了。
每一个房产经理,都摆出副房价每天在翻倍,再不买就买不起的架势,紧迫感扑面压来,让人感叹:
香江居,大不易啊。
产生这样感叹的人,不止为买一栋满意大屋而犯愁的易家怡。
还有许许多多随着香江贫富差距越来越大、阶级固化越来越严重,而感受到压迫和痛苦的市民。
林一伯觉得他也是这样的香江市民,常常在看到报纸上刊登的富贵人家将燕窝当粥喝,拿老鼠斑做鱼蛋,用几千块1g的名茶做茶叶蛋等消息,就觉得心头冒火。
渐渐坐吃山空,渐渐手头紧,渐渐意识到,不得不再次为未来做打算。
大多数人在自己的人生中,总会在困难时,想要重复曾经成功的经验——这种重复,会无筛选地将所有与‘曾经的成功’相关的元素,全部汇集。
于是,林一伯找到了曾经一起做成过大事的兄弟,再次于深水埗码头旁的茶摊桌边围坐。
深冬的海风能将人的头吹掉,他们躲在避风处,听着风声,回味当年勇。
大家时不时慨叹,时不时惋惜,时不时缅怀。直到林一伯忽然问:“要不要再做一票?”
其他人全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林一伯,他们鬓边头发已经白了,抬头看人时额头上竖起道道皱纹,眼睛浑浊了,身手也不如以前矫健,还能做什么?
“我在地窖里,还藏着以前用过的三把枪,只用掉了四颗子弹,还能用。”林一伯伸展了下手臂,眼睛打量过四周,确定茶摊主人距离很远,听不到他们讲话,才又继续道:
“做这种事,我们又不是抢喽,一群看似无害的老人,反而比当年各个一脸横肉凶相,要容易得多吧?”
“大家都成家了……”其中秃头秃眼的男人摆摆手。
“我出面,你们只要协助我就好,成不成功,我都逃去湾湾养老啦,你们怕什么。到时候拿到钱,金鱼仔你也能送你孩子去国外留学了啦,阿宏也能给老婆治病……”林一伯目光扫过所有人,为了说服他们,再次加码:
“我已经跟踪黎富豪的家人两个月了,他们生活非常规律,很有安全感呐……”
说着,他将几张纸摆在桌上,上面记录着日期、人名、地点等各种信息,全是黎家小儿子的日常,也包括一些针对黎家家主等人的跟踪笔记。
曾经的金鱼仔,如今已是金鱼佬了,他率先拿起桌上字迹如虫爬的笔记,看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