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就关灯歇息了。
让娄清荷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临睡前的那个时刻,当她像往常一样,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雪花膏瓶子时,却突然发现,床边那个旧的床头柜不见了,代之以的是一件比之前床头柜大很多,敦实的土黄色木质板材做成的梳妆台!木质材料被打磨的很光滑。很明显是做它的木匠用刨子一遍遍的精心的刨过,细心的打磨过。娄清荷看到这个新的梳妆台,内心深处因为长期繁重的劳作而日渐枯萎的心花,在这种惊喜和欣喜的浇灌之下,也慢慢的舒展开来。
相由心生,此时是再好不过的说明。那个夜晚临睡前的娄清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舒适、淡雅、平和、喜乐的感觉,这种感觉集中在一个女人身上时,在这种感觉笼罩下的女人,竟然是那样的美。
刘根喜从女人身上,看到了感受到了她的喜乐和满足。他还没有等到自己媳妇发问,就嗫嚅着说:“其实......其实这还是半成品哩,改日得空再去买块玻璃镜子来,能照照镜子,那就更美哩......”刘根喜边说,边用粗糙的手指拍打着梳妆台边上的一扇板子,那是以后娄清荷坐下来对镜贴花黄的梳妆镜面。
“轻点拍......别拍坏了哩!”娄清荷制止他。
“不能.......你摸摸,用的可都是好木头,结实的很哩......”
娄清荷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让刘根喜惦念着,第二天就开工一气呵成,做成了女人相当满意的梳妆台。
这件事能成,关键因素在于刘根喜真正把女人、把女人的事放在了心头。壮汉也有心思细腻时,其它农活撇开再讲,说干就干。激情可抵疲劳,真正的爱可抵拖延、抱怨、无动于衷。
这件事能成,还在于刘根喜自己精湛的木工手艺。
在刘根喜居住乡村的那一带,他在乡亲们心目中,也算的上是一个能人。因为刘根喜有一门精湛的手艺—会做木工活。之所以说他手艺精湛,则源于乡村人进行最朴实的对比之后下的结论。会木工活的人很多,不止他刘根喜一个,木工手艺人做出的东西也很多,但大家却都喜欢于无意中进行比对一番,比对次数多了,比对东西多了,农村人就会凭借这些鲜明的对比做出最朴实的判断:刘根喜手艺了得!
在乡村,有一门手艺活,又有力气下田劳作,这样一种双份技能带来的就是双份收入,就会比大多数家庭多了一份收入和保障,这在乡村是让很多人羡慕的一件事。
如今,壮汉刘根喜细嗅蔷薇,凭着这份手艺做出了让女人的心再一次丰盈满足的作品,也让他们之间的爱情因为这些可看可摸接地气的实在而更加牢固。
让爱情牢固,有时光凭真心是真的不够。毕竟,爱情的基础是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
更难能可贵的是,丈夫刘根喜不仅在劳动时不惜体力,在夫妻生活这件私事上更舍得下力气。娄清荷不知道其他人家夫妻生活质量都是如何,但在刘根喜这里,她找到了一个女人能感受到的爱与被爱,她也深信,丈夫刘根喜从她这里,同样体会到了一个男人能感受到的需要与被需要。
人常说,老婆孩子热炕头。话糙但理不糙。这正是生活之勃勃生机之根源。什么是爱的最高真谛?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相亲相爱。只有真正的相亲相爱,才会生发出宽容与尊重、懂得与怜惜。懂得了怜惜,精神上才有共鸣;懂得了在乎,陪伴里才会有心疼。
一个家庭中,男人与女人的相亲相爱,才是一个家庭幸福之源头。而男人女人之间来自身体上的水乳交融,只会让幸福之爱,锦上添花。
生活是热烈的,实在的,踏实的,她的生命连同她的爱情,就如门前的黄土地般,触目可及,触手可达。
娄清荷曾一度相信,生活就是这么一日日向前滚下去了,直到天老地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