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装神弄鬼（47）

的差。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永生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或者说，他连自己究竟是否能永生都不知道。这倒不是他对自己的符文没有信心，自己这永生符文的效果，除非是自己是出于意外，被外力强制弄死。否则，他的自然寿命，就是可以无穷无尽。

但，他觉得自己大概率，是无法坚持永生的。

他很清楚一点，永生并不是一件绝对美好的事情。

肉体永生，活得越久，经历的事情越多。外界刺激要调动身体的对应激素就会越加困难，就比如你第一次听到一个笑话觉得好笑，但第二次就未必了。总而言之，活得越久，就越难调动起激素来唤醒情感冲动。所以，也就越难维持求生欲，因为维持求生欲的激素水平不够，就会表现为一种无趣、淡漠乃至痛苦。

求生欲不足本身就是最恐怖的一种痛苦。

道天青现在只有三十多岁，所以还不用担心这种问题。但如果他真的活得越来越久，几百年，上千年。他的情感，就会如同河床底，那被岁月的水流冲刷打磨，到无比平滑圆润的石头。永远古井无波的心灵，会让他失去生活的激情，失去对生命意义的追求，失去对岁月的渴望。

因此，他坚信自己无法永生。毕竟，他做不到王阳明说的知行合一，无法像圣人一样驯服自己的情绪。

哪怕他拥有永生的手段，他也不愿那么做。不过……他是否要将这份永生的希望，在他离去前留下一份在这个世界呢？

这个问题，道天青想了很久，犹豫了很久。直到三百多年后，心境真的已经如同圆润无棱的鹅卵石，再也无法被激起一丝波澜的时候，他决定了却此生。他在结束生命之前，也终于确定了他一直犹豫的这个问题。

他曾赋予海空这样的永生能力，

。期望如果有一个和他一样的伙伴，自己或许不会那么孤独。但海空最终还是先他离去了，海空说：“这太无趣了，这样的人生，只剩下了痛苦。”

道天青如今，也感受到了海空那时的心态。他诚挚地对已经故去地海空道歉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然后，留下了他迄今为止，所掌握的所有符文知识，他永远闭上了双眸。

至于，他身后，会因这份记录了这些知识的书籍如果何惊涛骇浪，也与他无关了。

而这一任宿主的任务完结后，诸葛令也脱离了这片世界。

不过，想到困扰着道天青的永生困境，诸葛令倒是没有多少感觉。他也不知道也是为什么，他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失去情感，并且无论如何经历时间岁月的洗礼，他都不会倦乏，不会丧失求生欲。

“或许，是因为身为不断穿梭于诸天万界不同位面的系统的我们，每一个位面的经历都是新鲜的，不同的。所以，我的生活并不会无趣吧。”诸葛令觉得这样的理由看起来有点牵强，但也可以用来搪塞搪塞。

真正的答案谁又知道呢，毕竟，他觉得已经变成了系统的他，和人类什么的，都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生命了。所以，在人类身上适用的解释，在他身上未必有效。

而离开了位面，进入诸天万界之外的虚空海，他看到了等待在位面外，接应自己的评测员。诸葛令凑上去：“嘿呀，这位兄弟居然来这么早。”cascoo.net

那位评测员淡淡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你这一回的任务，是以同宿主走完人生的形式。因此，只要按照对应宿主的死亡时间节点，在位面上找到对应的时间切面就行。”

诸葛令尴尬挠挠头，想来也是，他那纯属没话找话了。毕竟，他们系统，相对于诸天万界那些位面，就等于高维度生物。在他们眼中，每个位面的时间线都是展开平摊着的。他们可以任意挑选时间点进入和离开，只不过唯一的限制就是，除非有特殊的隔离工具，否则同一个系统，是不能反复进入同一段时间线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