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布告天下

自成王故去，王夫归一直未曾来过别院。如今，子夜将至，他并未着急进去，静静的伫立在院外的竹林里。成王生前最爱竹，与大多数喜爱竹子的豪客一般，是爱它那般正直的品节，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也是王府人尽皆知的，成王好吃笋，特别是这应季的冬笋。年少的时候，成王曾多次带着他一起，两个人在这片林子里挖笋，冬笋深埋于土里，想要挖它还得费上一番功夫，小时候，王夫归可没少和它较劲。想到这里，他的眼眶不禁湿润了，看向内院，眼神也更加坚定。

祈文奕在案前写字，问道：“祈常逡呢？”“小成王已经醉的人事不知，被下人们抬到房间里休息了。”祈七恭敬的回到。“他到了？”“到了，在外面的竹林里已经好一会了。”祈文奕放下手中的笔，端起刚刚写好的字，又放下，吩咐道：“挂起来，请他进来。”

王夫归一路走进来，注意到后院里特别的嘈杂，走进书房，祈文奕的背后，特别突兀也特别醒目的挂着一幅字，准确的说是一个字—“顺”，顺昌逆亡的顺！那正是刚刚祈文奕写好让祈七挂起来的那幅字。王夫归装作并未注意到，径直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壶，自斟自饮。祈七正欲呵斥他的无理，祈文奕反而微微一笑，冲祈七摆摆手，祈七行个礼，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年少时，曾有过几次见面，细算起来的话，你应还是要唤一声兄长的。”祈文奕接过茶壶，笑着说道。王夫归一副恍然的模样，端坐起身子，摸摸桌上的器物，憨憨嗔笑道：“当真！我当真有这么一位大户人家的兄长！”祈文奕看着他这么一副作态，往后靠着身体，想看看他究竟想要装多久。没曾想，王夫归摸完了桌上的物件，起身又开始摆弄起了房间里的各种东西，一副市井小民的作态，还时不时一边偷偷拿眼睛瞥祈文奕，一边往自己的怀里塞东西。“够了，小侯爷，不要再演了。”一向自视甚高的祈文奕，何时尝过这种被人戏耍的感觉，他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摔向王夫归的脚下。王夫归立马吓的俯身归到，哆嗦着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都是小的不懂规矩……”“呵”看着王夫归的反应，刚刚大怒过的祈文奕莫名感觉到一种好笑，笑自己的失态，无论对面的这个人作何，都不过是自己手中的玩物，自己刚刚竟然那么轻易被一个玩物给激怒了。他坐了下来，重新拿起一个杯子，说道：“小侯爷，你如果喜欢，你可以继续演。”说完，举杯示意后，轻轻的品了一口茶。王夫归跪着爬到祈文奕面前，讨饶道：“大爷您怕不是认错人了，您说的那个什么小侯爷，莫不是这两天满街告示上贴的那个叫王义诚的人，小人真的不是，真的不是！”“你不是王义诚，那你是谁？”祈文奕带点戏谑，接着王夫归的话回问道。“小人名叫王夫归。”话音落地，王夫归反身挟制住祈文奕，抵住祈文奕脖颈的正是刚刚摔在王夫归脚下的茶杯碎片。祈文奕淡然的张开眼睛，“所以我们可以开始谈了吗？”“得罪了，太子，我需要你先给我一个保证，一个永远都不会动成王府的任何人的保证！”王夫归手中的瓷片又向前进了一分。“祈七，马上安排人，把小成王送回王府，一路上好生照应，不得怠慢。另外，没有我的吩咐，这间房不得有人闯入！”门外，祈七正欲推门进来，听完祈文奕的话，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应诺后转身离开。“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吗？”祈文奕推开王夫归架在他脖子上面的手，示意他坐到对面去。“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祈常逡做到如此地步！你说的，我都做到了，我想要的，想必你也不会不清楚！”祈文奕并未自称身份，表情神态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知己好友之间闲聊。“成王于我有恩，不然，你也不会有恃无恐的坐在这里等我来了。”祈文奕并未接话，目光直视着王夫归。王夫归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与不信，你想要的东西，我这里没有。”“是吗？”祈文奕收回目光，手里温着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