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情况下很难说没吃完。
傍晚送走萨老师后,由于练舞出了一身汗的高晏是上楼先洗了个澡才下来进餐的,现下她只是简单地穿着米白色的睡裙,脚上趿拉着一双白色的绒毛拖鞋。
她素净的小脸未施粉黛,却因娇赧和兴奋,面颊上晕着独属于少女的浅粉,灵气又生动,司渊狭长的眼睛微眯,这似乎与他记忆中的高晏大相径庭。
司渊跟着高晏来到了大厅,看高晏还在捣弄着沙发边那台他不久前淘来的古时代扁平圆盘式留声机,他便在留声机旁的沙发上坐下了。
高晏将电针架上唱片,动听的乐声便缓缓流出,维也纳华尔兹的音乐相当抚神,结束了一天劳累工作的司渊舒适地眯了眯眼。
司渊左手随意地搭在腿上,右手靠着沙发臂,眉目舒朗,似乎是放空了似的平视着高晏,樱花色的唇瓣微扬,慵慵懒懒,当真一身清贵懒察觉。
高晏准备完留声机扭头便见司渊那极浅的笑容,司渊是浓墨重彩,容貌昳丽的,可他极淡的眼神,或是极浅神色,都因反差带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惊艳独绝。譬如此刻,高晏觉得她要醉了,今晚吃的是西餐,那她一定是醉奶了。
竟然觉得司渊此刻如此温柔。
她赤着一张小脸向司渊行了个礼,随后踩定节拍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出格表演。
是的,别人表演出圈,她表演出格。
这种感觉在司渊见证高晏错过节拍却能够毫不自知地翩翩起舞时达到了巅峰。
“萨奇夫人今天才来吗?”司渊耿直地偏过头去轻声问丹瑟尔。
一旁的丹瑟尔听了忙回道:“回大人的话,已经教了夫人五天了。”
司渊眉心一跳,目光触及高晏溢出愉悦的认真神态时,樱花色的薄唇微抿,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维也纳华尔兹…萨奇夫人为什么不试试教她布鲁斯?”
也许节奏慢一点,就不至于跳得这么惨烈了。
“回大人的话,夫人说…她不喜欢布鲁斯。”
“……”还挑上了。
技术小小,说话吊吊。
司渊架在沙发臂上的右手食指无意识地点动,“明天去玫瑰春天里请个极善舞艺的女郎来这里共进晚餐,就说是司夫人仰慕其身姿,想要她指点一二。”
玫瑰春天是平城贵妇与摩登女郎最钟意的娱乐场所,没有之一。究其原因,不单是服务与硬件上的超s指标,更是因为,能够进入玫瑰春天的夫人,其丈夫皆是已经踏入或半只脚踏入帝国军政界中心的人物,比起消费,来到这里更是一种身份上的肯定与象征。
同样,要想着这里请动人,必得是声名显赫之辈,还要讲究人情的往来。丹瑟尔是看着司渊这些年一步步摸爬滚打到今天,成为了所谓帝国军政界炙手可热的新星,但他知道司渊向来是单打独斗从无盟友,因而也不屑这些人情往来,但他没想到如今司渊也会为了夫人将他的名号挂出去。
“是。”丹瑟尔躬了躬身,应下了。
高晏跳得有些气喘,在跳完最后一个小节后,她停下了脚步,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笑意盈盈,脚上趿拉着毛绒绒的拖鞋,自然地往司渊这边的沙发走来,一屁股坐下了。
因为是运动过后,少女沐浴后的馨香似乎是争先恐后地弥漫在空气里,盈满了司渊的鼻腔。不知为何,司渊忽然觉得高晏坐在他身旁让他感到些许的局促,他低头,“你”
司渊刚想发声,却猝然对上了一双铺满亮光的眼,黑白分明,盈着晶漾明媚的笑意,“怎么样?”
司渊哽了哽,面对如此热切的目光,实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他只好偏过目光:“跳得不错。”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真的吗?!”高晏直起身子,欢喜之情溢于言表:“那要不我再给你跳”话还没说完,高晏余光便看见丹瑟尔朝司渊躬了躬身,似乎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