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
魏云想,其实宁长风比她更像一个皇帝。
赞叹是真心,不过既知道宁长风大概率不会留她小命,却又激起了奋力一搏之心,那毒酒可有三分之一的几率是宁长风所为。
宁长风目力甚好,正将小皇帝赞叹的视线看个正着。
想起最近的传闻,神色便是一厉。
好大的狗胆!
催马过去,居高临下道:“听闻陛下最近钟于骑术与箭法,不如先做展示,臣好因材施教。”
魏云没意见,先骑了一趟马,然后又射箭。
三支箭,正中靶心的只有一支。
她没藏拙,宁长风城府深不可测,武力值也一样,在这样的人面前玩花样,自取其辱罢了。
宁长风身后,叶木看看靶子又看看一身红色劲装的魏云,心道小皇帝虽然昏庸,但功夫倒着实不错。
魏云觉得自己发挥的不错,看向宁长风:“摄政王以为如何?”
说着话,禁不住瞟了一圈宁长风的一身玄衣,天可不凉,深色布料又很吸热,找罪受么不是。
宁长风:“陛下在看什么?”
逆光看过去,魏云禁不住眯了下眼,睫羽绒绒:“日头这么大,摄政王还要为朕辛苦这一趟,朕心里很过意不去。”
宁长风:“无妨,只要陛下更辛苦的练习,臣自心怀安慰。”
更辛苦?魏云确定宁长风就是来消遣她的。
果然,宁长风话锋一转,点评魏云方才的表现:“骑术——上马要稳,踩蹬需垂,纵马要胆大而警惕,方才,知道的是陛下,不知道的以为”
以为什么魏云没问,因为宁长风几不可查的一声嗤笑已经说明一切,脸腾的一下就起了热,是气,也是惭。
她自来好强,被嘲笑,哪能不在意。
宁长风继续道:“箭术——弓软力弱初学者而已。”
叶木对小皇帝生出了那么一丝同情之心,王爷的话是没错,但小皇帝也并未差到这个地步,这水平至少能混得上禁卫军中等。
才十六岁,又只是个女儿家
小皇帝垂着头,不会是被说哭了吧,毕竟他家王爷向来没有怜香惜玉这根筋。
任修远禁不住道:“摄政王慎言!”
陛下哪里就如此差,虽然前些日子弓马之技稍退,但很快后赶上来了,甚至比之前还有天赋灵气
宁长风淡声道:“怎么,任统领觉得本王说的不对?”他一双眼深如渊井,骄矜跋扈又威势逼人,竟看的任修远心底发寒。
魏云忙道:“修远,退下!摄政王说的是实情,朕这些日子的确惫懒”她也觉得弓软,方才只有一箭正中靶心便是因为如此。
宁长风见小皇帝懊丧着一张白玉般的小脸,像被踢到阴沟里的花猫。
昨日便骤恶的心情倒有几分和缓:“既然知道惫懒,今日便先射箭两百支,勤能补拙,陛下以为呢?”
将要入夏,太阳晒的脖颈暖烘烘,
魏云垂着脑袋,不大情愿的道:“摄政王说的是。”她年纪小,因着畏惧和消沉,声音也绵软无力。
宁长风冷淡的说了句:“那就好。”自去往校场边上的凉亭歇息。
魏云看了几眼。
凉亭瓜果茶点齐全,宁长风又实在秀色可餐,一举一动十分潇洒自如,既像监工,又像是来春游。
她认命的呼了口气,另选了一张略强些的弓,开始箭海战术。
任修远不忍:“陛下”
魏云练箭练的认真,还时不时看几眼宁长风,似颇有忌惮,见任修远好好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既愤且颓,不禁低声道:“修远,无碍的。”
任修远默默的递给魏云一支箭。
魏云张弓搭箭,眼睛看着远处的箭靶:“朕的箭术是该多练练,这是好事,这件事,朕感激着摄政王。”
破空声随箭而出。
正中红心。